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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轉過頭時,王氏眼神兇狠彷彿恨不得吃了她,喘著粗氣質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嫣盯著心急如焚要討個說法的王氏,並不慌著解釋,嘴角卻慢慢勾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嫣紅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不會被貶為奴籍。奴婢昔日出身官家,對後宅這些手段多多少少皆知一二,」她語氣漠然地如同在敘述一件完全與己無關的飯後談資,「我家少爺怎麼來的田莊又怎麼不見好轉,王大娘你不會比我更不清楚。方氏給你的唯有錢財,可如果我們少爺回得了太師府,能給你的恐怕遠遠不止這些。」
「聖上親口盛讚少爺乃當世第一的才子,少爺在京城一日,榮華富貴就能多傍身一天。王大娘若報信給太師府言說少爺已痊癒,此等恩情我們必不會忘。嫣紅依稀記得您膝下還有未成家的兒女,此番跟著少爺回了京城,嫁的人就算再不濟也是太師府裡的管事,遑論大少爺與安王府的郡主還有婚約在身,屆時前程似錦,您也好跟著王家小姐和少爺去京城享福。」王氏既能管田莊上的大小事宜也是個明白人,凡事不需多說一點就透。
謝嫣點到即止,末了不忘奉承一句做最後總結:「王大娘是聰明人,究竟是選方夫人的一時小利,還是大少爺的長久之計,想必您自有決斷。」
一番話說完,王氏終於肯鬆開手。
見王氏陰晴不定地盯著自己,謝嫣一副坦蕩磊落不怕雷劈的神情,王氏無話可說,她最後在王氏探究狐疑的目光中繞過廚房的後門走回小院。
廚房後門靠近後廚,裡麵包子饅頭沒有,新鮮的菜蔬果子堆了一地。
反正衣裙已經髒了,謝嫣索性裹帶一裙子的菜蔬回去做今後幾日的口糧。她在總部培訓期間經歷過的野外生存演練不少,只要有火有食材,餬口果腹都不成問題。
慕君堯睡得很沉,謝嫣出門前他保持著右側臥的睡姿,現下回來也沒有動彈。只有在她寬衣不經意磕到桌角的石硯時,他才輕輕地翻了個身。
月光流連於慕君堯周身,掩蓋住他眼下濃重的青影和嘴唇上隱約可見的鬍渣,將他的五官雕琢得精緻深邃,長眉生輝,眼角染光,總算有了一點當初「京城雙傑」的風華。
謝嫣無端端就想起慕君堯原世界的結局,昔年才冠京城的嫡長子被人推至井中,井邊的人冷眼旁觀,任由他兀自在水面上絕望掙扎,她低低嘆息一聲放慢腳步離開。
古代世界全憑生物鐘自行調節作息時間,謝嫣頭一天夜裡做了夜貓子,第二日早辰很難起個大早。
當一縷刺目的陽光穿過眼皮射入她瞳膜,她才後知後覺驚醒。
此時日上三竿,熱浪一陣一陣透過窗縫湧入屋內,燥得人心緒雜亂。
板床上的慕君堯早已不見蹤影,謝嫣洗了把臉正要邁出院子尋他,不經意瞥見慕君堯頭頂火辣辣的高陽,低頭跪在井邊不知在做什麼。
謝嫣擰汗巾的動作一頓,這慕男二不會是因為三觀崩塌有了輕生的念頭,所以想提早了結自己的性命吧?
好不容易讓第一個任務的完成度達到百分之十,謝嫣還想早點借屍還魂,哪裡能容忍攻略物件自行毀滅。
她如臨大敵奔過去,「撲通」一聲跪下來,萬分沉痛抱住慕君堯:「少爺為何想不開要投井?」
慕君堯身子一顫,半天才緩過勁,側著臉對謝嫣道:「你從哪裡看出我是要投井?」
餘光一掃,因慕君堯挪開些,才露出他手中的刻刀和身前平整的磐石。
磐石浸在冰涼的井水裡,石面上的鷹隼蟲魚栩栩如生,慕君堯捏著刻刀,指節被粗糙刀柄磨得發紅。
「如今身子終於利索,一年裡書法荒廢得差不多,若再不練練手勁只怕回京就要露陷,震不住那些人。」
「奴婢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