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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汀雨在半山腰等著,聽見響動,從樹後探出腦袋,眉頭一挑。還真讓她等來了。
山間霧氣繚繞,日色順著夏日清晨的樹縫而下,光沿梯而上,照映的男人像道幻覺。
應修慈走得不緊不慢,身邊也沒跟著誰,這地方莫名地還跟他挺搭。
他走下來還要一兩分鐘,衛汀雨收回視線,靠在樹上開始想藉口。
根據 v 提供的資訊,今天是他的私人行程,每年這時候應修慈都會去寺裡。她一晚上沒睡,根據現有的資訊總結了三座寺廟,排除了可能性較小的一座,抓鬮抓出了雲臺寺。
通宵沒睡,出門的時候最早的公交都沒啟程,只能忍痛打車過來。
媽的,差點沒累死。
現在還要想個偶遇的藉口——
衛汀雨連軸轉了一晚上,大腦 cpu 都要燒掉了,於是忽略掉了細微的風動。
等她的身體警鈴大作,要做出反應時,還沒走出兩步,已經被人無聲扣住脖頸,猛地壓在了樹身上。
砰——
樹葉都被震到紛紛掉落。
衛汀雨用最快的速度抬肘格擋,但還是晚了一步。
那一剎的殺意真實冷酷,直撲她面門。
本能的應急反應已經讓她碰到了對方指關節。
衛汀雨在掰斷前一秒,感覺到脖頸上施加的力驟然鬆開。
她便也停住,指尖松而謹慎地懸停。
應修慈的臉在她視野中逐漸清晰。
「衛小姐,怎麼是你?不好意思,我今天沒帶安保,之前有過類似的事情。」
他有些驚訝,話裡又帶點歉意。
衛汀雨盯著他的眼睛,漂亮,又深不見底的一雙黑眸,巫光似地善於蠱惑,又在靜意中令人血液凝固,這似乎是男人的天賦。
他沒有半分歉意。
衛汀雨能判斷出來,只是想探她的話罷了。
她有些僵硬地抬手,摸上脖頸,來迴轉了轉。
「我來找你。」
衛汀雨找回自己聲音,說道。
應修慈倒是有點意外,沒想到她什麼藉口都懶得找。
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
「有事嗎?」
「我……」
衛汀雨開口到一半,聲音微啞,又清了清嗓子,但很快呲牙咧嘴,咳得驚天地泣鬼神,邊咳邊用餘光瞟他,試圖在應修慈面上尋找到一絲未泯的良心。
遺憾而返。
「應董記得,我們之間還有個人情沒了嗎?」
衛汀雨試探著問。
應修慈點頭,語氣和煦。
「當然。衛小姐想好了?」
衛汀雨站著說話都累,往樹下盤腿一坐,枯樹葉發出清脆的折斷響聲。
這讓人想起幾分鐘前她危在旦夕的脖子。
衛汀雨皺了皺眉,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耐著性子道。
「是的。我需要您幫我個忙。」
她話音沒落,應修慈忽然蹲下來,骨節分明的一雙手扣住她後腦勺,拇指關節順著她下頜輕然一抬。
衛汀雨牙關倏然一緊,但是沒動,這段時間她在陸競身邊,別的沒學會,忍耐度還是刷上去了點。
應修慈的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快到沒辦法殘存一絲曖昧痕跡。
他在仔細察看她脖頸上的痕跡。
衛汀雨脖子上有兩道紅痕,新舊疊在一起。
舊的一道就是陸競喝到微醺後的傑作。
「衛小姐,你比我想像的有耐心。」
應修慈有點訝異,爾後頓了頓,微微笑起來:「我都有點好奇了,你能忍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