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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那天，他們爆發了第一次最為激烈的爭吵。

她的失望是這場爭吵的導火索。她先是感到失望，但這種失望又是難以明說的，於是失望就演變成憤怒。格雷送給她的聖誕禮物是一條項鍊、一本書和一盒巧克力，而不是玩偶。她以前確信邁爾斯將要回到身邊，信得似乎有點瘋狂，午夜的瘋狂，那是對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的渴望。她在渴望什麼?一個物件的失而復得，或是魔力的回歸?魔力是危險的。到如今她應該更為清楚地瞭解這點，而不是再希望得到它。

她向格雷厄姆咆哮，只因為他在眼前而邁爾斯沒有。他還以顏色，原本內心已有的隱隱失望和不滿開始沸騰、爆發出來。眼淚，喊叫，惡意的攻擊，互表厭惡的冷言冷語，一切都似乎顯示出他們兩人已經走到了盡頭。雖然在上床睡覺之前他們彼此道了歉，但糟透的情緒仍像毒藥般瀰漫在整座房子裡。他們疏遠地度過了這周的大部分時間。

新年前夕，她再也不能忍受這種冷漠了。他們原本計劃好要在晚上出去，現在仍是下午，他已經在自己的書房裡呆了好幾個小時，說道：&ot;在一年結束之前，把東西收拾一下。&ot;她則一直坐在臥室裡自己的桌子邊，好像也是在收拾東西，但除了思索他們的婚姻問題外，別的什麼都做不了。她說：&ot;格雷，我們得談談。&ot;

他的目光幾乎沒從他的筆記簿上移開：&ot;談什麼?&ot;

&ot;我們。&ot;

&ot;什麼意思?&ot;他沒有看她，合上筆記簿，把它放到頂層的抽屜裡。

&ot;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我們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們必須做一些事情，--你知道嗎，我們結婚時間還不夠長，還沒到談論離婚的地步。&ot;

&ot;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不會離婚的。如果你要離開我，我就把你鎖起來。&ot;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她抱在懷裡，&ot;親愛的，出什麼事了?&ot;

他的憐愛讓她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ot;我不知道。但我們之間有些事情不對勁。&ot;

&ot;什麼事情?出什麼問題了?&ot;

&ot;噢，格雷，你很清楚。你說的那些--&ot;

他鬆開她，向後退了退說道：&ot;這樣不公平。我們說好了原諒彼此，而且要忘掉這些不快。你不要老翻我的舊帳，不斷提起我生氣頭腦發熱時說的話，不要忘記你當時也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ot;

&ot;但從那以後事情都不對勁了。&ot;

&ot;因為你還沒有把它們忘掉，你一直在考慮這些事情--是你，不是我。而且是你首先挑起事端的。如果你認為有問題--&ot;

&ot;我們都不再做愛了。&ot;

&ot;噢，那是我的錯?那全怪我嗎?&ot;

&ot;我想要，你不。&ot;她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決心一吐為快，&ot;你對我並不是真的很感興趣，是不是?&ot;

&ot;是的，當你像現在這樣爭論不休，或是因為你自己的壞心情挑起戰爭並責備我時，我很氣憤。如果你想讓我對你有興趣，你應該給我些鼓勵。你可以回想一下，上次我盡力討好你，卻沒得到應有的回應。&ot;

&ot;那是一個誤會，我很抱歉。&ot;

&ot;好了，好了，你已經說過了。讓我們忘掉它吧。來，我們下樓去喝點咖啡。&ot;他嘆了口氣，&ot;然後我們可以談談，你不是堅持認為我們應該談談嗎?&ot;

第92節：第六章　詩人的妻子(19)

那天，從下午一直到晚上，他們談了好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