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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川,是終南山的所在,漢初開國大將樊噲曾食邑於此,因而得名。沿途岡巒迴繞,松柏森映,水田蔬圃連綿其間,宛然有江南景色。
楊過自離離桃花島後,心中氣惱,絕口不提島上之事,這時忍不住道:“郭伯伯,這地方倒有點像咱們桃花島。”郭靖聽他說“咱們桃花島”五字,不禁憮然有感,道:“過兒,此去終南山不遠,你們在全真教下好好學藝。數年之後,我再來接你們回桃花島。”楊過頭一撇,道:“我要把我娘接出來,我這一輩子永遠不回桃花島啦。”郭靖不意他小小年紀,竟說出這等決絕的話來,心中一怔,一時無言可對,隔了半晌才道:“你生郭伯母的氣麼?”楊過道:“侄兒那裡敢?只是侄兒惹郭伯母生氣罷啦。”郭靖拙於言辭,不再介面。
郭靖看到一塊石碑,被草掩蓋,只露出‘長春’二字就走過去扒開上面的草看了下。碑上刻的竟是長春真人的一首詩:天蒼蒼兮臨下土,胡為不救萬靈苦?萬靈日夜相凌遲,飲氣吞聲死無語。仰天大叫天不應,一物細瑣枉勞形。安得大千復混沌,免教造物生精靈。郭靖看著碑默默不語。
我和楊過看見郭靖久久的看著那石碑,就走了過去。“郭伯伯,這上面寫的什麼?”楊過問道。郭靖道:“那是你丘祖師做的詩。他老人家見世人多災多難,感到十分難過。”當下將詩中含義解釋了一遍,道:“丘真人武功固然卓絕,這一番愛護萬民的心腸更是教人欽佩。你父親是丘祖師當年得意的弟子。丘祖師瞧在你父面上,定會好好待你。你用心學藝,將來必有大成。”
提起自己的父親死因,楊過就覺得事有蹊蹺。就道:“郭伯伯,我想問你件事,我想你能告訴我。”“什麼事”郭靖疑惑道。“我爹是怎麼死的?”郭靖想起二十多年前嘉興鐵槍廟中之事,臉上色變,身子微顫,黯然不語。“是誰害死他的?”楊過追問道。楊過每次問自己的娘時,娘總是不告訴他,而且還偷偷的掉眼淚。想起黃蓉和柯鎮惡對自己的態度,就忙道:“是不是郭伯母和柯公公害死的?”
郭靖大怒,順手在石碑上重重拍落,厲聲道:“誰教你這般胡說?”他此時功力是何等的深厚,盛怒之下這麼一擊,只拍得石碑掉下了一角。楊過見他動怒,忙低頭道:“侄兒知道錯啦,以後不會惹郭伯伯生氣了。”“是啊,郭伯伯,弟弟他也是關心爹爹的死因,你就不要則怪他了。”我忙道。
郭靖對楊過本甚愛憐,聽他認錯,氣就消了,正要安慰他幾句,忽聽身後有人“大膽淫賊”的一聲吼叫,語氣似乎甚是憤怒。回過頭來,只見兩個中年道士站在山門口,凝目注視,臉上大有憤色,自己適才在碑上這一擊,定是教他二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