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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蘿急忙上前輕撫道:“季羋,您怎麼樣了?”
羋月搖頭,無力地道:“噁心。”剛才的敷衍,陪笑,讓她覺得疲累已極,讓她只覺得耐心全無,剛才不曉得按捺下了多少次翻臉走人的**。
她又抄起那捲《商君書》來,只覺得上面的一字字一句句都迸出竹簡來,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人家在謀天下,謀萬世,而她呢,陪著一個嫉妒的小婦人,曲意奉承,真是不知所謂。
她扔下竹簡,頹然倒地,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啊。
羋姝這個人。從小受寵,唯我獨尊慣了的。以前她能夠不招她的嫉恨。不過是在楚宮的時候,有羋茵掐尖好強擋在她前面。後來到到秦國,又有個魏夫人成了她敵人。如今魏夫人失勢,她自然就恢復了本性。若是可以,她自然想獨佔秦王。可是秦王不是她能獨佔的,那麼任何得到秦王寵愛的人,都會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表面上的市恩,施惠,掩不住她內心的狂妒,更因著如此。只要還不想和她翻臉,就得忍受她的小恩小惠,也忍受著她以小恩小惠一起贈送而來的言語譏諷和怨毒。可惜她偏偏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完全沒有意識到那些刻意親熱的話有多僵硬有多勉強。可她卻能夠感覺得到,人人和她並不貼心,她越是不安,越是要廣施財物,但每一次的恩賜,都要伴隨著她的尖酸話語。這簡直成了她的惡性迴圈。
羋月坐下來,看著几案上的一堆竹簡,拿起一卷來,翻看兩下。又扔開,再拿起一卷,翻看兩下。又扔開。素日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是藉此來平心靜氣。此刻,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平心靜氣了。
終於,有一卷竹簡能夠讓她看得下去了。她拿起來,輕聲朗讀:“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念著念著,她的心思慢慢平靜了下來。
忽然間眼前一黑,她斜斜地倒了下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眼前圍著許多人,人人都是一臉喜色。
她茫然地睜開眼睛:“怎麼了?”
薜荔已經撲到她的面前,一臉喜色地道:“季羋,季羋,太好了,您有喜了。”
羋月怔住了,好一會兒,才茫然的撫著腹部,道:“我?有喜了?”
薜荔抹了把淚,道:“剛才太醫院的李醯太醫來親自看過,他說您有喜了,已經兩個多月了。如今他已經向大王去回稟此事了,大王也許就會有旨下來呢,甚至大王可能會親自召您的……快、快,咱們趕緊準備起來啊。”
羋月坐在那兒,有些茫然,看著一屋子的侍女,七手八腳地為自己準備,為自己更衣,為自己梳妝,她忽然覺得這一切好生荒謬。
很奇怪,雖然受寵日久,她似乎一點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懷孕的可能。或者是因為,自己對於這個秦宮,對於秦王,都持著一種遊離的狀態。
她竟是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長久地留在秦宮,成為這秦宮的一份子,繁衍生息。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在某一天,因為某一個契機而離開。
然而,她懷孕了,她有了秦王的孩子,她可能因此,而改變了人生的命運嗎?
她有些迷茫地半倚著,看著人群喧鬧,忽然一滴眼淚掉了下來。
薜荔吃驚地挽髻的手,問道:“季羋,您怎麼哭了?”
羋月搖搖頭,有些混亂地說:“我本來想逃避,沒想到每次當我想逃避的時候,總有一些事,逼得我不得不去繼續掙扎。”
薜荔迷茫地看著羋月,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這不妨礙她繼續為羋月妝扮,過得一會兒,便道:“季羋,你莫要流淚,奴婢在為您傅粉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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