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1/5 頁)
沉澈的聲音,聽得舒棠臉頰一紅。她嘿然笑起來,說:“雲官人,你放心。”想了想,忽又問道:“對了,雲官人,棠酒軒鋪子裡的小算盤是在哪裡買的?”
雲沉雅愣然:“怎麼?”
舒棠靦腆道:“尋常的算盤個頭大,布包裡放不下,可我出門收賬需得帶個算盤,所以就想問問棠酒軒的小個頭算盤在哪裡買的,我也去買一個。”
雲沉雅又一愣,詫異看了舒棠一眼,折返回鋪子。少時,他從鋪子裡出來,將手裡東西往舒棠跟前一遞,問:“你說這個?”
算盤只有九檔,上等沉香木的材質,算珠中,有八粒呈瑩潤色,圍成一個菱形,熠熠生輝。其實這算盤是早年一小國給大瑛的貢品,那八粒算珠是深海南珠,極其罕見。雲沉雅離宮時,因要扮作商人,就隨便捎帶了這玩意兒。
舒棠將算盤接過,用手撫了撫。她雖不識貨,但也瞧出這算盤有些金貴。“嗯,就是這個,不過這一把太好,我只想買把差不多大小的。”
雲沉雅看她一臉老實的模樣,唇邊浮起一笑。他將算盤拿回,放入舒棠的小布包裡,悠閒地說:“這算盤,只棠酒軒有得賣,值小棠妹三個桃子兩壺酒。”
“雲官人?”舒棠怔了一下,欲將算盤取出。
雲沉雅卻將她攔住,溫和笑道:“拿去吧。”頓了頓,又道,“倘若以後缺什麼,跟我討就是。”
待騾子車在街口消失,天邊的雲更厚了些。午過,夏風沾著溼意,迎面拂來。雲沉雅在院子裡立了會兒,又折去小池塘餵魚。萵筍白菜怯生生地跟著他,但尾巴狼不願搭理。餵了魚,他又逛去荒園,左右瞧了一會兒,心裡頭想著這裡要種桃樹,還要種海棠。
身後有人喚了聲“大哥”。
雲沉雅背對著景楓,悠悠道:“我今日在想,棠酒軒的生意不錯,若往後能開個酒肆,單靠這個,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景楓沒有答話。
風將雲沉雅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他沉了口氣,道:“方才你話說到一半,卻忽然停住。是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小棠說嗎?”雲沉雅迴轉過身,定定地看向景楓,“那七絃琴,和北地有關聯?”
“大哥可還記得,開酒鋪子,賣沉棠酒的根本原因?”
修復聯兵符,需要藉助北地之力。而沉棠酒的原料中,用到大量的北地青稞麥。雲沉雅之所以要賣沉棠酒,是想從南北買賣這條線索,查探聯兵符一事。
雲沉雅沉默不語。
景楓道:“我方才之所以沒有當著小棠姑娘的面將後面的話說出來,是因為落霞式的七絃琴,霜露琴師每隔五年才打造一張,而每一張,都會送給北地的皇室中人。”
雲沉雅的表情清清淡淡的:“嗯,猜到了。”頓了一下,又道,“一個巧合,也許真的是巧合,可兩個巧合,三個巧合呢?”
他的神色冷漠下來,黯淡的眸光裡席捲著風暴:“三年前,我查的眉心有硃砂的女子,跟聯兵符有關,我沒有懷疑她。今年初,我查的沉棠酒是她在賣,我仍沒有懷疑她。但是今天,阮鳳親手將一張象徵著北地皇室的七絃琴交到她手上,我……”
後頭的話,雲沉雅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荒園裡芳草萋萋,天邊一聲鳥鳴,悠而長遠,就像秋日早來。
景楓也沉默。舒棠的性情至誠,哪裡有半點作假的樣子。可依雲沉雅的性子,還有他肩頭的重責,要對一個人信任到這般田地,也是破天荒了。
“大哥……不如等等唐玉的訊息,畢竟南北買賣的事,是他在盤查。至於小棠姑娘……”
“我去問問她。”雲沉雅驀地打斷。
景楓一愣:“大哥?”
怎麼問?問了會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