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頁)
像是沒聽清楚,他不敢置信地反問,「……你叫誰?」
政遲從來都沒有在喝醉的時候喊他的名字。
一次都沒有。
政遲意味不明地看著他,見殷姚滿臉失措,突然低笑出聲。
「姚姚,過來。」
第16章 「很快的,政遲。」
「你之前怎麼回事。」
啊。
沒喝醉啊。
殷姚回過神來,在心裡自嘆可笑地搖了搖頭,聽話地走了過去。「真的是睡蒙了,你不信嗎。」
這話他已經和心理醫生說了很多遍,和政遲也說了很多遍。
政遲看自下而上地看著他,身上騰起帶著苦藥辛氣的熱霧,繞在殷姚鼻子裡,像火燒的薄荷葉。
他們很少這樣對視過,多數都是政遲俯視著他,用難懂的眼神,像尊層層鐵網挾護的石像,殷姚總是看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庇護時也有溫情的時候,但如果殷姚想要再進一步,只會被那硬殼撞得稀碎。
政遲說過,說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不自量力,放下身段撲過去的。
像是自己永遠都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想要就一定會有的。
政遲笑笑,低下了頭,「這有什麼不信的。」
……雖然沒有喝醉,但也不像是正常時候他的樣子,以政遲的量,鮮少會有似醉非醉的情況出現。殷姚總感覺哪裡不對勁,那股薄荷辛味越來越重,不像是他幻想出來的,反倒是像真實存在。
「……」殷姚摸了摸政遲的額頭,臉色微變,「你發燒了?」
許是殷姚的掌心軟而冰涼,觸在一起實在是舒服,政遲閉上眼,有意識地將臉貼著面板解熱,「嗯。」
冷峻而鋒利的下顎冒起些胡茬,殷姚蹙著眉,雙手捧著政遲的臉,將有些沉重的頭抬了起來。雖然傷風燒熱,但從前政遲喝醉的時候雖然認不清人,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如今在手裡看著居然有些血色,可見溫度不低。
……也有時間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他了,人到中年再如何精神健壯,長時間高強度的操勞瑣事,疲色也是掩蓋不住的。
從前總覺得這人做什麼都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更沒見他得什麼病,也會有這副模樣啊……
殷姚手掌被他拱的溫熱,不自然地想要縮回來,沒怎麼用力道地輕輕一抽,政遲也就放開了。
殷姚默道,「……醒酒湯就不煮了,我去給你找藥。」
正要走,手腕被抓住,不容拒絕地扯了回去。這一抓力道不小,掌心又燙,疼得他猝不及防,喊出聲來。
政遲反應有些慢,聽見殷姚喊疼,頓了頓,鬆開手,嘆道,「真是個少爺。」
殷姚撫著自己的手腕,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偶有打雷閃電的時候,殷姚都會比以前要纏人許多,他不愛聽雷聲,睡覺更是一堆被家裡慣出來的毛病,糾纏著要政遲抱他。
政遲問他是不是怕雷雨天,殷姚就說是,又問政遲,那他呢?越遙……越遙怕不怕?
漫不經心的語氣中帶有能被輕易察覺的敵意,自從越遙的存在不是秘密之後,挑釁也好,窺問也罷,在政遲憶起過去的時候,臉上都會短暫地凝著層平時看不到的惘然。他陷進回憶裡很久,才回答道。
「不,他最喜歡潮濕的雨水味道。」
殷姚說他討厭下雨,這座城市梅雨季就沒有晴朗的時候,雨天去哪都不方便。
政遲半晌,笑著指他,真是個少爺。
是,他和越遙不一樣,毛病多,被家裡養廢了,也不耐疼,政遲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弄痛他,身上痕跡總是還沒消掉就又印上了新的。雖然並非他故意造勢,但確實皮肉上容易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