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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時嬿似有若無地看向他胸口,那但凡偏一丁點就穿心而過的槍傷。什麼也沒說。
需要看顧的時候,他會在一邊看著殷姚睡著。
他自然不是聖人,有時見殷姚長夜難免,也會去親近他,盡力去安撫,或淺嘗輒止地吻一吻。
日復一日,都是如此。
今天睡得很不安分。
今天有點著涼了。
今天做噩夢了,自己沒發覺,醒來再問說是不記得。
今天倒是很踏實,就是一有響動就醒。
今天又在問。
問他是誰。
殷姚將他當成了護工,好奇道,「林姐今天有事嗎?」
政遲搖了搖頭。
殷姚疑惑了,「你是誰啊?」
他默了默,說,「是新來的人。」
「這樣啊。」殷姚的目光跟隨他一路走到了窗邊,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攔住他的動作。
「等一等。」他說,「今天別關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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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馭的行蹤曝光了,政月身上擔子重,一個人熬不出,還是把他叫了回去。
也確實偷閒太久,有些事不親自做到底是不像樣子。更何況,有些事也得給老爺子報備一聲,預防哪天,夢裡的成了真,叫他真貪來一些東西,總不至於沒了退路——
但回去之後,卻越拖,越不想回去見他。
身邊心懷有異的人何止政馭一個,多的是豺狼虎豹,只恐尋得他什麼弱點便露出爪牙,直往他喉管咬噬。
至少在家裡,殷姚有人庇護,安安靜靜養病,什麼都不記得,自在又自由,難能安穩平靜。
「現在才想著躲,是不是有點奇怪。姚姚天天問有沒有人來找他,」殷時嬿在電話裡道,「倒也沒有別的意思,就只是問問政董最近在忙些什麼,忙得連……」她大抵是後悔打這個電話的,一咬牙,見電話裡政遲沉默,便話也未說完,直接就掛了。
現在才想著躲,是因為他還是自私。
看,他本質沒變,因為無法忍耐,因為一天都等不下去,即便知道自己除了危險和痛苦,帶不來別的什麼。即便如此還是要去見他,趁他不記得自己,心懷鬼胎地接近他……
若在經歷一次郵輪上的事,倒不如當時就死在那裡,再無牽扯。
可沒過幾天,殷時嬿卻再來了訊息。
大抵是太過焦心,她似乎是疲憊極的,說得有氣無力,卻字字都煎著他的心,「姚姚受傷了,一直沒醒,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也不知道醒過來是什麼樣子。這些天,我大概猜得出你是在顧慮什麼,能來就來,不願我也不強……」
「殷總,」政遲深吸一口氣,鄭重道,「我欠您太多。」
情真意切,字字酸澀。
電話裡默了良久,只聽她一聲嗚咽,嘆道,「政遲,這話我從未對別人說過,即便是他生母。」吞了淚,她說,「我要你保證,哪天,等我遲暮將死,你要在他身邊,即便他不記得你,即便他徹底喪失了自理能力,你也要在他身邊。」
「好。」
「你要愛他。」
「好。」
她哭著說,「你要愛他。」
「好。」他對著這位母親承諾。
我要在他身邊。
我要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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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姚。」
殷姚聽見他喚這一聲,僵在原地。
手裡還握著刀,那人怕他傷到自己,想伸出手接來,他卻下意識一躲。
應該是聽錯了吧。
要麼就是又犯病了。
大抵是殷姚的表情讓他再難抑制衝動,那影子伸出手,怕碰髒了似的,輕輕觸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