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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咬緊牙,自顧自往上走,想要趕緊離開是非之地,他不想再去警察局了。
嘈雜人聲褪去,疲憊和飢餓湧出來。
沈問秋仰頭望著前方上方,刺目的陽光晃得他眯了眯眼睛,眼前的景色也開始搖晃虛化、憧憧疊影,他想,就幾步路了。
一、二……三……四……
明明是踩在踏實的地面上,他卻有種一腳踩空的錯覺,本來就發花的視野徹底一黑,一頭栽倒下去。
有人抱住了他,沈問秋知道是陸庸,他現在實在是無力拒絕了。
周圍的人聲如潮水般飛快褪去:「人暈倒了!」
「我就說嘛。」
「誒!正好救護車來了!我叫的!」
徹底暈過去前,沈問秋想,他那麼重,陸庸抱他,義肢會被扯得有多疼啊?別抱了。
-
醫院。
單人間病房。
陸庸在樓下要點買了碘酒、棉簽和酒精棉片,給斷臂和義肢消了毒,他在沈問秋的浴室裡草草洗了個澡,回床邊坐下,給公司的人打了個電話,表示因為家中私事,明天也回不去,暫時不能準確說要耽擱幾天。
沈問秋還在睡,還沒醒,只做了簡單檢查,醫生說他一身的毛病。
陸庸跑完檢查,得等檢查結果出來,他也很久閉眼,實在是困了,拉出陪房的小床,躺在上面,他身材太高大,腳都伸不直,也只能勉強忍了,想著,就眯一會兒。
然後陸庸再醒過來時,醫院走廊的燈已經黑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緩了兩秒,下意識看向病床,被子敞開著,沒有人。
陸庸瞬間嚇醒了。
又跑了??!!
陸庸跟彈簧似的從小床上蹦起來,站在病床前不知所措。
「嘩啦啦。」
「咔噠。」
衛生間的門開啟,沈問秋走出來,關自他身後湧出,他的正面還籠在陰影裡,一開門就跟沮喪慌張的陸庸打個照片,毫無營養地說:「你醒了啊?快十二點了。」
沈問秋若無其事地回病床上躺下,自己裹好被子。
陸庸看著他,欲言又止。
沈問秋側臥,背對著他,閉上眼,說:「睡覺吧,我又累又困,你不困嗎?你這兩天也沒睡多久啊。」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
陸庸「嗯」了下,在他床邊拉了椅子坐下。
過了十幾分鐘,一直一動不動的沈問秋才翻了個身,朝向他,沒好氣地說:「你盯著我我怎麼睡?我不會趁你睡覺的時候跑的,我是真打算跟你好好談談,快給我睡覺。」
陸庸被他趕去小床上睡覺。
當然沒睡好。
早上七點,護士過來讓病號沈問秋吃藥,掛點滴。
陸庸跟著醒了,問:「要吃什麼早飯,我去買。」
沈問秋想了想,興致乏乏地說:「我沒什麼胃口,要一份小份的雞湯小餛飩吧。你順便買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回來。謝謝。」
陸庸臨走前,路過護士臺,猶豫再三,折返回去,緊張兮兮地說:「請看好917號病房的病人,他可能會趁機逃走。」
護士一臉無語:「哦,知道了。」
陸庸很快買回了早飯,並沈問秋要的本子和筆,儘管他不知道沈問秋要用來做什麼。
沈問秋架起病床上的小桌,吃完早飯,開啟本子,一言不發地開始「唰唰」地寫了起來,筆下順暢。
陸庸看他在寫人名和數字,隱約有了猜測,問:「你在寫什麼?」
沈問秋沒抬頭,緊皺眉頭,邊費勁地回想邊記錄,他惜字如金地說:「債務。」
沒等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