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3 頁)
我在劉靚家小住期間,進入了《廣東法制報》。雖然我也發表了不少作品,但新聞作品不多,又沒有文憑,因此我前往應聘時,領導還是稱我還不具備做記者的條件,只是讓我做了一名總編助理,即幫助接電話、收發來信、挑選來稿,所有雜事,我都得幹,而當時的試用期工資只不過是350元,比我在第一家報社時還要低。儘管如此,我還是很高興。不管做什麼,總而言之是在報社裡;不管讓我做什麼,只要有機會我還是能寫稿子的。果然,我後來採寫了好多篇稿子,經過當時一位從羊城晚報退休後來此做老總的老報人的審核,都發了,而且還讓我署上&ldo;本報記者&rdo;字樣,有的稿子還上過顯著位置。
我已在劉靚家中借住了20多天了,決定搬到外面住。再說我現在有工作了,每月有350元錢的收入,我應該自己租房。為了省錢,我在一位老鄉的介紹下,認識了此時在《廣東人口報》做編輯的曾華鋒。此前,他剛離開《廣東法制報》。曾華鋒來自湖南邵陽某煤礦,戴著一副近視眼鏡,憨厚老實,謹小慎微,是一介文弱書生,加上我們的年齡相仿,都出自貧困家庭,都有著共同的夢想,學歷都不高,因此一見如故,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他在法制報時,也像我一樣每月只拿350元,後來他因這兒工資太低辭職出來。曾華鋒來穗時曾在企業工作過,收入不錯,略有存款,但也沒有什麼錢,總想找人一起合租房。他當時也是單身漢,一人住一間房,每月房租300元,當然不包括水電費。聽說我在找房後,他當即邀請我與他合住,所有費用一人一半。這樣說來,我每月只花100多元錢就可以解決棲身大事,餘下的錢,我完全可以對付其他的生活費用了。當時,我們窮得連張床也賣不起,只好從外面檢回一些舊紙箱殼外加幾層報紙,然後上面就放一張薄薄的涼蓆,權且當床。碼幾本書放在床頭做枕頭。
我們租的房子,是頂層的6樓,夏日的太陽正好在上面的水泥板上當頭照曬。我搬到這兒時正是7月份,那懸在頭頂上的太陽總是把我們照的小屋烘烤得像火爐,一個小電扇總是開到最大檔,日夜不敢讓它停歇。即便如此,我們還是熱得難耐,就只好卷著涼蓆跑到外面的陽臺上睡。那上面總是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多個男女,都是在這裡租住的外來工。外面蚊子太厲害,只要一出來,那嗡嗡亂叫的蚊子就會歡快地向我們那汗津津的皮肉衝過來,咬得人渾身奇癢難熬。
後來劉靚夫妻也搬了過來。此時劉靚進入了《廣東勞動報》做記者。瘦弱的閔紅松由於有本科文憑,運氣比我好,很快進入了《廣東公安報》做記者。他弟弟出國後,就自己租房住,也搬到了我和曾華鋒所住的這幢樓裡。在這兒住的,還有另外兩名流浪記者。我們在這兒住了大半年,後來雖有人搬動,但大體上都是在石碑村範圍內,相距的不是很遠。這樣,我們有時常聚集在一起吹吹牛,或是圍在一起玩&ldo;鬥地主&rdo;、&ldo;拖拉機&rdo;,聚在一起打邊爐(南方的一種火鍋)。儘管我們都沒什麼錢,在玩撲克時我們也下賭注,一角兩角的,但到了最後,誰贏的錢多,就全拿出來請大家去外面吃夜宵。那個時候,大家雖然都很窮,但玩得還是很開心的。
後來,住在石碑村的那些流浪記者都各奔東西。我則又選擇了流浪。骨子裡崇尚流浪的我決定去一趟古樸秀美的湘西。於是,我背著一套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沈從文小說選》和《沈從文散文選》,帶著我的瑰麗的文學夢,沿著我所崇拜的文學大師沈從文生活過的足跡,沿著湘江、沅水,從湘西首府吉首出發,來到了鳳凰,來到了這座沈先生家鄉的美麗邊城。這兒碧綠的江水清澈見底,繞過古老的城牆腳下蜿蜒而過,疊翠的南華山麓倒映江心,真像誰用碩大無朋的神筆揮就的&ldo;一幅濃墨淺彩的中國山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