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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碗池前洗一洗自己，順勢喝兩口生水‐‐顧不得了，她好累。

裝方便麵的箱子快空了，這還是蘇青青從網上買的。

在這個家裡，究竟有什麼東西是蘇大力獨自掏錢添置的呢?然而房產證上是他的名字，他就握有趕走她的權利。

蘇青青把方便麵拿在手裡慢慢捏碎了，一小口一小口嚼了，嚥了。

要認真地考慮考慮，但不是現在，現在首先要休息。蘇青青蜷在自己的床上，被子早收起來了，就拿床單裹著自己。流的汗都像是冷汗，手裡要抓點東西才能躺踏實。

天才剛剛黑嗎?光很快就要從房間裡溜走了。蘇青青跳起來開了燈，她的眼睛痠疼著，用手蓋在眼皮上‐‐那也得開燈。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蘇才回來，蘇青青翻身對著牆，老蘇開門看了一眼，關了燈回去看電視去了。

他根本沒覺得有什麼吧?

蘇青青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枕頭是潮的。

褥子太厚了‐‐積年累月留下來的，不管不顧地鋪墊著，什麼都有：氈的、毛的、棉的、海綿的、編織的，一層又一層，一層又一層。晾曬不過來，蘇青青想起來就噴點消毒水‐‐聞起來是一種很奇特的味道。

她的窗簾很厚，雙層的、太大、太長，似乎也很久沒洗過了，照例的想起來就噴點消毒水。

從小時候起，蘇青青就不喜歡洗窗簾的日子‐‐太陽光直接照進來，空氣裡翻騰的灰塵讓人心驚，幾乎不敢呼吸。

一直以來，自己就是這樣過日子的嗎?

蘇青青翻過身來，黑暗裡也能看到一點傢俱的輪廓，很大、很沉、很滿，漫出來了，擠擠挨挨的。這都是些什麼?

離開家的念頭又一次浮現在蘇青青的心裡。

像&ldo;啵&rdo;的一聲，長出一顆芽來。

&ldo;好好想想，季度獎金不動，工資能留多少?頭疼……好疼……明天好好算算……&rdo;她在心裡慢吞吞地對自己說著，說著，終於睡著了。

第 9 章

蘇青青從網上找了份辭職信模板存到手機裡。

正發呆，王玉玲走過來笑道：&ldo;蘇姐，給我拿根筆。&rdo;蘇青青就把筆給她。也太順溜了，王玉玲覺出有些不對，腦袋湊過來看了看：&ldo;怎麼啦?失戀啦?&rdo;蘇青青腦子是鈍的，想著&ldo;失戀還能跟我有關係&rdo;，臉上仍然木木的。王玉玲就有點急了：&ldo;不會是真的吧?呀，你哭了啊?&rdo;聲音有點大，幾個離得近的患者往這邊看，蘇青青只好說：&ldo;沒事兒。&rdo;

有人在喊護士了，王玉玲還不大願意走，蘇青青也不抬眼看她，拿胳膊肘把她往外推了兩下。王玉玲兩步一回頭的走了。

沒多久護士長就過來了：&ldo;怎麼的，失戀了?&rdo;

蘇青青嗤地笑了一聲：&ldo;護士長，你就別逗我了。&rdo;

&ldo;哭啦?&rdo;

蘇青青看著護士長，她心裡多少有點把她當長輩的，然而畢竟工作關係，欲言又止。

&ldo;怎麼還真有事?來來來，你跟我來。&rdo;護士長攬著肩膀把蘇青青帶走了。

到處都是人，只好帶到休息室。

&ldo;坐下，坐這，怎麼回事兒啊?&rdo;

&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