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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呂先生終於發現了不對。他轉過身來,正好看到了彼埃拉先生扔掉鞭子的一幕,不禁驚訝地道:“這是怎麼了?”
然而沒有人理會他,陰冷的刑訊室裡已經被肅穆的氣氛所圍繞了。所有人的雙眼都聚焦在了艾斯的身上,心中充滿了敬畏和顫慄。即使沒有精神暗示,艾斯的那幾句《詩篇》也起到了最好的暗示作用——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方面,一個他們做夢也未曾想過的方面。
這個人——這個受刑的人——絕對不會是個普通人!
夏末呂先生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他走了進來,試探地問道:“他招了麼?”
他站的地方距離牆壁畢竟還有些距離,所以只是聽到艾斯在說話,卻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而站得較近的醫生和彼埃拉的兩個徒弟卻始終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已經呆若木雞,沒有辦法以任何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彼埃拉先生還算是鎮定,可是他也完全沒有聽到夏末呂先生的問話。夏末呂先生不得不又問了一遍:“他招了麼?”
彼埃拉忽然驚醒,怔怔地看向夏末呂:“招了,當然全招了!”他神情狂亂,抓起一把斧頭,將吊住艾斯手腕的鐵環砍斷。兩聲鈍響過後,艾斯的手臂終於垂了下來,那雙祖母綠的眸子也終於重新睜開,淡漠地向夏末呂看了一眼。
“結束了麼?”
他的聲音依舊穩定,同之前毫無變化。彼埃拉束手而立,敬畏地道:“結束了!”
夏末呂先生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連忙問道:“文書?文書在哪裡!記錄下來——吉普賽人,你承認自己經常與惡魔為伴,謀殺了浮比斯·德·夏多佩隊長,並試圖褻瀆上帝嗎?”
最後一條是他臨時想到而加上去的,有了這樣的罪名,不愁艾斯不會被判死刑。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旁邊彼埃拉先生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彷彿聽到了什麼聳人聽聞的訊息一樣。
演戲演到底,敬業敬到西!
艾斯默默地為自己的演技陶醉了一把,聲音依舊堅定,內容也毫無改變:“我無罪!”
夏末呂先生氣得臉色發綠。他冷笑道:“好,很好!——文書,就記他招供了罪名!”
文書剛才也站在外面,自然沒有目睹艾斯的那番辛苦。他不敢得罪夏末呂先生,只好把這一條記了下來。
彼埃拉默默地站在一邊,忽然後退一步,從箱子裡取出了一件白色的罩衫:“……請讓我為您……”
艾斯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白色的罩衫神馬的,看起來怎麼那麼像chuang單!他可沒有披著一條chuang單在廣庭大眾下出現的雅興!
他漠然地道:“不必了。”
彼埃拉先生那雙幾十年沒變過的兇狠雙眼溼潤了。他放下罩衫,從箱底取出了一條破破爛爛的、彷彿是用麻袋做成的袍子:“那麼,就請您收下這個吧……我本打算在這個星期天去蘭斯,將它供奉在教堂裡的。”
艾斯瞅了一眼,發現雖然賣相破爛,但是還ting乾淨,目測料子的垂感也比較好,大概能比較完美地襯托出他偉岸的身姿。於是他點了點頭,默許了彼埃拉的行為。
而在其他人眼裡,艾斯這樣的做法顯然就是苦修者的清廉了。他們的眼睛都漸漸紅了,神色肅穆地看著彼埃拉為艾斯披上那身抹布(?),又看著警衛走進來,要將艾斯帶走。他們顯然覺得從彼埃拉先生手下經過後,艾斯一定是走不了路了,所以上來便熟門熟路地伸出手,要架著他走上去。
艾斯垂下雙臂,淡淡地道:“不必了,我還能走。”被人架著出現?開什麼玩笑!那還怎麼表現神(gao)秘(leng)感!
他脊背ting直,腳步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