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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一個個解開束縛裴錦的棉帶,微不可聞地說,“對不起。”
也怪裴錦剛到這的第一個晚上,把床單綁成長繩,從窗子上吊下去。繩子沒繫緊,差點掉下去,被沈曄榕一把拉住,二樓的高度,雖不足矣致死,但也會骨折。現在她更是驚魂動魄,如果,如果她摔下去了,那麼她的孩子肯定沒了。如果,她真的懷孕的話。
後幾天裴錦情況很差,白得滲人,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女醫生說要入院治療。
沈曄榕猶豫了一會兒,見著她實在沒力氣折騰,才同意讓她去醫院。
。
私人醫院,獨立單間。
莫納告訴沈曄榕,裴錦晚上吃了瘦肉粥和幾粒維生素片,情緒穩定下來。
沈曄榕找了張椅子坐下,裴錦背對著他。
他抽‘出一根菸,想了想又放回去,“以前我一抽菸,她就過來把我的煙給掐掉,說對孩子不好。”
病房裡只剩空調輕微的風聲。
“你……你有孩子?”
他笑,嗓音苦澀,“五個月的孩子,已經成型了,我們吵架,她給打掉了。”
“然後呢?”
“然後我把她關起來,逼著她給我生孩子,她從沒張口說過話。後來她又懷孕了,我綁著她,她說想去曬太陽,我高興得要死,她當著我的面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又流了。”
“抱歉。”裴錦低低地說,也很可憐那個女人,但可恨她怎麼三番五次傷害孩子,唯一的理由是,她根本不愛他吧。不過,在那個女人第一次懷孕時,肯定是高興的,為了寶寶的健康去掐他的煙。
“怪我,三番五次讓她傷心。那時候我就是一個花花公子。”
所以,當他知道裴錦懷孕時,對裴錦的態度,莫名其妙地柔軟。
裴錦不做聲了。
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最遲,後天我就送你回去。”
。
半夜,裴錦被莫納拍醒,“hey;w。”
“莫納?”
“是我,”莫納說著撇腳的中文,“我和沈曄庭先生很熟,沈曄榕先生喜怒無常,我們還是現在就走,沒有camera這裡。。”
這裡沒有攝像頭,逃走方便,不像沈曄榕的屋子,全都是攝像頭。
裴錦套了件毛呢大衣就走。
“。”
“站住。莫納。”黑暗裡,沈曄榕坐在長椅上,雙眼像是夜間的猛獸,彷彿就等著這一齣戲。
“run!裴。”
裴錦耳畔生風,一個勁地從安全通道下樓梯,後面沈曄榕帶著幾個人窮追不捨。
拖鞋滑了一跤。
裴錦小腹劇痛,坐著的地方滲出血液。裴錦臉色蒼白,冷汗直冒,腿間的熱流如此清晰……周圍人說話都聽不見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沈曄榕抱起她,往急診跑,“對不起。”
他不想看到,還有一個孩子由於他的錯誤,還沒降臨到這個世界就已經死去。
“給我!”沈曄庭攔住他,“把她給我。”
沈曄庭從沈曄榕懷裡奪過她,心疼得無以復加,“小淚包,我來晚了。”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這是裴錦意識裡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沈曄榕愣在原地,十指□□髮間,幾年前的一幕再現眼前,那時候她穿的也是拖鞋啊,她按時吃飯,不再排斥傭人,能在房間裡走路運動。她穿的是拖鞋,她的淚水是失去孩子,而不是為自己疼的。而他卻在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沒去看過她一眼,甚至,當她重新站到他面前,提出要離婚的時候,他氣急了,打了她一巴掌,那是他第一次打她,也是最後一次。
後來,她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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