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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再出去,在床上坐了大半個小時,那些人果然一個個停止了癔症,老老實實溜了回去,又回營地裡接著睡覺了。
猴子拍拍我的肩膀,說,睡吧,睡吧,沒事了。自己先倒下身子睡了,很快就打起鼾來。
我一躺下,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就在我耳邊迴盪,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外面還有聲音。後來乾脆開啟門看了看,外面是漆黑的夜,幾點星星浮在空中,工棚中靜悄悄的,確實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我才關嚴實了門,躺下來睡著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來了,先去河灘上看了看,想看看能不能見到死人臉。
河灘上空蕩蕩的,和平常一樣,誰也想不到昨天曾發生了那樣詭異的一幕。
又過了一會兒,大家也打著哈欠,扛著鐵鍁鋤頭,三三兩兩往河灘走。我問了幾個人,他們都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炸營的事,更記不得昨天晚上還有人往水裡走。
隊長過了會兒也來了,嚷嚷著讓大家報數點名,結果清點了幾次人數,發現少了三個人。
我一下子慌了,想著昨天晚上炸營了,那三個人會不會跑出去沒回來?
我忙跟隊長將人數逐一清點核對,發現失蹤的三個人,全是昨天晚上將黑棺推入河中的其中幾個人。
一個老河工想了想,順著三人的工棚找了一圈,發現窩棚外的泥地中有三行清晰的腳印,一直往前走,最後竟然通向了黃河裡。奇怪的是,那腳印只有通往黃河裡的,並沒有回來的。
大家一時間都愣住了。
這時有人面色慘白,嚎叫起來:“黃河大王又收人啦,黃河大王又收人啦!”
我心中突得一動,他說黃河大王“又”收人了,難道以前也有失蹤過的人?
我忙過去問他,那人嚇得面如土色,連連點頭,說半個月前這裡來過一個黃河勘探隊,帳篷就駐紮在這黃河古道上,他是伙伕,團得一手好窩頭,負責給他們幾個做飯。那天也跟今天一樣,晚上還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見了人影。
我還想問他,隊長卻跑過來,拖了布鞋,用鞋底劈頭蓋臉抽了他幾下,惡狠狠地說,這青天白日的,怎麼竟敢當著上面的人胡咧咧!入孃的!
隊長明顯對我們有些忌諱,不敢說那件事情。看來,半個月前失蹤的黃河勘探隊,八成就是我父親那支。
我一時有些激動,也有些擔心,像我父親那樣的黃河老手都在這裡栽了跟頭,這黃河古道里究竟有什麼古怪呢?
我仔細看了看黃河岸上的腳印,雨後的腳印在泥水中印得清清楚楚,確確實實是三個人的腳印,直直走進了黃河中。我看著那三行腳印,也覺得奇怪,死人臉明明也走進了黃河,怎麼沒有他的腳印?他突然神秘出現,會不會和這失蹤的三個人有關係呢?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大有古怪,最後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說出去。
隊長拉過幾個老河工,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會,後來跟我們扭扭捏捏地商量,說按照他們的規矩,出了這樣的事情,得找撈屍人才行。
他給我們解釋,人淹死在水裡後,三五日後,屍體腐爛了,就浮上來了,但是黃河泥沙多,人死在水裡,很快就會被泥沙卷埋在水底下,只能找撈屍人潛入水下,根據死者入水的腳印判斷屍體的方向,然後在泥沙中扒出屍體。撈屍人撈屍不收錢,死者家只用請他吃頓素飯,臨走前在他中指處綁上一根七寸寬一尺長的紅布條。這是為了辟邪。
撈屍人很快找到了,他穿了雙麻鞋,將摻了黑狗毛的麻繩綁在腰上,用硃砂描了眉毛,順著腳印潛入了水中。他在水下紮了個猛子,很快冒出頭來,溼淋淋上了岸。大家忙問他看見那三個人了沒有,他理都不理,直接上岸,燒掉了那雙麻鞋,光著腳往回走。
隊長覺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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