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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人不注意來到了身邊。
他趕忙呵斥道:“你上來做什麼?快回去,別添亂。”
他兒子好似全沒聽見,卻自顧自地問道:“父親,這些人能逃過鐵家追殺嗎?”
黎昭昌從鼻子裡哼了一下,低聲答道:“這怎麼可能?不說鐵家仙師,就是鐵家精騎日行百里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看再過半天這些人就要被追上,到時候……”
他想到眼前的自己兒子才十二歲而已,有些話太過殘酷實在不適宜和他講,因此才及時剎住話頭。
少年人聽得此言,微露不忍卻沒有半點害怕之色,他胸有成竹地說道:“那就好辦了,父親。那彭大當家只是在託孤!”
他父親聞言,心中暗叫了一聲慚愧。自己歷練了這麼多年,遇到大事還沒自己這個兒子有靜氣,把事情看得清楚明白。
不錯,這行人不過是釜底游魚而已,為首的自然逃不過一個死字,而隨行的家眷下場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就算沒有當場斬殺,不過發配到那鐵家礦場煤窯做個苦力那也就是多活幾個月的性命。
這磨刀老彭說是賣人,其實打得不過是安排後事的主意。黎昭昌想到這裡,底氣便足了。
於是他走上幾步,和彭磨刀說道:“彭大當家,不必如此。我們借一步說話。”
磨刀老彭站起身來,和黎昭昌來到一旁低聲說了幾句。兩人才開了個頭,這兇人就鬚髮倒豎睚呲欲裂,大力揮舞著手臂,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倒是那黎昭昌不為所動,抱著手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最後還是那磨刀老彭黯然點頭,兩人才結束了這番商量。
不過一盞茶的時分,這兩個主事之人就分別回到自己這邊。
黎大老闆當即就吩咐趕出一輛車來,卸下全部糧食堆在路旁。那趕車的老牛也拴在旁邊樹上。
而磨刀老彭則和自己人低聲說了幾句,最後還和這些青狀爭執了一番,最後大部分人垂頭喪氣地走向自己家人。
那群流民中馬上傳出了女子孩童的哭泣嘶喊聲。
又過了一頓飯的時間,彭磨刀幾人才帶著四十多個孩童哭哭啼啼地走向了黎家糧隊,後面還跟著和孩子依依不捨的父母們。
帶頭的磨刀老彭身後有一名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手裡牽了一個七八歲的男童,這孩子眉目之間和前頭的彭磨刀極為相似,任誰都知道這就是一對父子。
這孩子也不哭不鬧,雖然衣裳單薄,但和他父母一樣在寒風中沒有半點瑟縮。
他們來到黎家糧隊前,那名女子突然蹲下身子,,伸出手來顫抖著仔仔細細地給那個男童梳理起來。她先用手指刮掉孩子眉間凝結的冰霜,再揣著袖子擦乾淨孩子沾染塵土的小臉,整理完他身上破爛的衣服之後,從懷中拿出一條破舊的暗紅色汗巾慢慢地圍在自己兒子的脖間。
那男童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突然伸出小手放到她的臉上,用手指擦了擦她的眼眶,開口說道:“莫哭,阿孃,莫哭。”
彭夫人用自己兩隻手抓住那隻小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矇住自己的雙眼,兩肩聳動半響沒動。
最後等她站起身來的時候除了眼眶發紅已經神色如常,走上來對著黎昭昌就是深深福了下去。這位女子也不是尋常人物,等直起腰來就再也不管自己兒子,反而開始勸慰起周圍捨不得離開自家兒女的其他母親。
而那彭磨刀心硬似鐵,自始至終沒有看自家妻兒一眼,就在那裡大聲招呼隨從去牽牛背糧,安排其他人去砍樹燒水,看上去就要在這裡整治出一頓飯來。
當他從自己兒子身邊匆匆走過的時候卻忽然打了個趔趄,面朝地面直直地摔了下去。但是他馬上站了起來,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毫無異狀地繼續吆五喝六、指揮眾人行事。
在旁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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