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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不會沾上官司,阮塵稍微鬆了口氣,可還是想把這個臭小子再揍一頓。
他作為一個完全不愛去酒吧的社恐,且完全與惹是生非絕緣,他無法理解牧星海的生活方式,為什麼這傢伙能那麼桀驁張揚、肆意妄為?
阮塵陰陽怪氣地說:「我是不是還要誇一句你真厲害?真有男子氣概?」
牧星海伏低做小地說:「不是,不是。」
罵他吧,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使不上勁兒。
你說他叛逆吧,又任打任罵,說他聽話吧,又絲毫看不見他的悔過之心。還一副把他成功騙過來在竊喜的樣子。
阮塵覺得自己就是個自投羅網的蠢貨。
阮塵生一會兒悶氣,一轉頭,就看到牧星海目光灼灼凝視著自己。搞得他趕緊別開視線,心怦怦跳,焦躁不已。晚上的事也還沒有個後續呢,就算他避之不提,其實心裡也一直在想牧星海說的跟父母出櫃的事。
可他也不敢去提。
阮塵站起來:「走吧,送你回家。少爺。」
阮塵主動幫牧星海拿病曆本、藥品等雜物,慢吞吞走旁邊。
牧星海落後半步,看著他的背影。
說實話,不是什麼迷人的背影,微微佝僂著背,低著頭,總是一副這樣卑微寒酸的模樣,可他為什麼就是想親吻他脖子上的小痣呢?
他含糊其辭,沒有告訴阮塵全部實話。
他是去酒吧喝酒跟人發生了矛盾,但他沒說那個人是林暮,而且是因為林暮拿著他們接吻的照片來質問他了。
他們從光明的室內離開,走到沒有路燈的暗處。
牧星海像是怕驚嚇到阮塵似的,放輕聲音,說:「師兄,我是真的跟我爸媽說了我們談戀愛的事,他們不反對……你、你是怎麼想的啊?」
都說外冷的人內熱,外熱的人內冷,牧星海倒覺得阮塵這人內外都冷,像一大塊厚厚的冰,乍一看一眼可以看透,其實用一層一層的冰緊緊護住心核。
把熾熱的心血澆上去也化不開。
他看見阮塵停下來,跟著停下來,阮塵忽的,牛頭不對馬嘴地說:「……其實,我跟我養父母也是有過好時光的。」
牧星海靜靜聽著。
阮塵說:「他們以為我不記事,但我都記得的。我剛到阮家的時候,爸爸媽媽待我非常好。媽媽給我織了好幾件小毛衣,特別漂亮,上面有跟蝴蝶玩的小貓咪,幼兒園別的小朋友都可羨慕了。爸爸每天下班回來我都會守在門口,他一進門我就撲過去,他會把我抱起來玩,還讓我騎在他的肩膀上帶我去逛幼兒園。」
「我理解他們為什麼還是都會選擇把我送走,那時媽媽有了小弟,奶奶又生病,要花好多錢。人的心臟不是均勻的形狀,生來就有一頭輕一頭重,或許他們是喜歡我的,只是不夠喜歡。他們也不是窮兇極惡的人,我說要念書,他們也供我念了,所以家裡跟我要錢,我也給錢。」
「我知道我現在過得不錯,他們也在道義範圍內,對我還不錯了。」
在這一時,牧星海感覺彷彿能看到阮塵的靈魂,碎開的,像是碎木屑一樣漂浮在水上。
讓他想起這段時間陪著阮塵看過的好多文藝片裡的一句話:心一旦碎了,就會一直永遠地碎著。
「我知道世界上沒人有義務去愛另一個人。」
「可我有時還是會怨恨,怨恨他們為什麼要從虛空中選中我的靈魂,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阮塵轉過身,他的臉繃得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個英俊、狼狽、令他嫉妒又嚮往的男人,胸膛裡的愛恨交纏,擰作死結,他說:「你覺得你跟我說你父母同意了我會歡欣雀躍,對你感恩戴德嗎?我又不是個女人,要你給個什麼名分。你知道我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