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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婉轉低迴，彷彿在低聲訴說著一段來自遠方的往事，滿懷著思念與傷感，那份悲慼亦將他感染。

&ldo;你聽見有人唱歌嗎？&rdo;

&ldo;是嗎？&rdo;雪兒的眼睛盯著虛無的遠方，&ldo;我沒聽見。&rdo;她的聲音隨風而逝，而那歌聲依舊在陸青的耳邊迴蕩。

西山的雪來得猝不及防，山路遭阻，陸青在西山寺中坐診歸來，身上彷彿已披上了一身白色戎裝。雪兒拿出棉巾替他抖落衣上的殘雪，又拿了件衣裳叫他換上。

陸青剛換好衣裳便打了個冷戰，雪兒見狀不由嗔道：&ldo;瞧你，都叫你今兒個別去了。天這麼冷，哪還有人來看病？&rdo;

&ldo;人是不多，但總有的，我若不去，他們豈不白來一趟？&rdo;陸青笑道，他嗅到飯菜的香味，道，&ldo;做了什麼菜？&rdo;

&ldo;你來看啊。&rdo;雪兒笑道，轉身向屋裡的飯桌走去。

平日裡只放著一兩個菜的簡陋的木桌上此刻擺滿了美酒佳餚，香氣撲鼻，十分豐盛。

&ldo;陸青哥哥，坐啊。&rdo;

陸青坐在雪兒的對面，笑道：&ldo;今個兒是什麼日子，做這麼多菜，又吃不完。&rdo;

雪兒笑道：&ldo;你累了一天，我就是想犒勞犒勞你啊。不成嗎？&rdo;

&ldo;成，成。&rdo;陸青心情頓時舒朗許多，他笑起來，道，&ldo;那你呢？你今日去做什麼了？&rdo;

&ldo;我，我下山去買菜了。&rdo;雪兒笑著垂下眼瞼。

&ldo;下山？&rdo;陸青道，&ldo;家裡不是還有菜嗎？&rdo;

&ldo;家裡那些菜，怎麼夠做成這個樣子呢？&rdo;雪兒道，&ldo;來，陸青哥哥，快嘗嘗。&rdo;

陸青點頭，拿起筷子隨便夾了一塊送入口中。

&ldo;怎麼樣？我的手藝是否精進了不少？&rdo;雪兒笑道

&ldo;那是自然。&rdo;陸青贊道，&ldo;不過，你以後若是下山，可得先知會我一聲。&rdo;他望著雪兒，又道，&ldo;你不常出去，若是遇上了壞人，該當如何？&rdo;

雪兒一怔，半晌，方才笑道：&ldo;我這身手，誰敢欺負我？&rdo;

陸青察覺到她的笑容裡暗藏著一絲落寞。

屋外風雪大作，卻絲毫未曾影響屋內兩人的興致。雪兒一面不許陸青飲酒，一面自己接連飲酒。陸青甚是無奈，道：&ldo;酒多傷身，你只會勸我，如何不去勸勸自己？&rdo;

雪兒笑道：&ldo;今日不知怎的，我甚是高興，你就讓我盡興一回！&rdo;她的聲音裡已含有醉意，眼神迷離。

陸青心下擔憂，索性奪過她的酒壺，一飲而盡。酒剛下肚，便感熱血上湧，頭重腳輕，方知此酒之烈。

雪兒怔怔地望著陸青手中已空的酒壺，眉間一蹙，身子一重，俯身倒在桌上。

陸青拄著手杖，走到雪兒身旁，單手將她扶起，蹣跚著將她送回房內，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蓋上棉被，掖平被角，凝視著她因醉酒而泛紅的面頰，心中漾起一陣莫名的悵然。

昏暗的燭光下，陸青走出房門，回到桌前收拾殘餘，他的心情沒來由的沉重起來，他的手指因為一陣斷斷續續的歌聲僵在桌前。他眼角的餘光瞥向屋內的雪兒，他能夠確信那聲音是從她的口中傳來，不，應當說是從她的夢中傳來，是從她的記憶裡傳來。那歌聲太過熟悉了，不久前的無名山下，那是為他們送別的歌聲。

陸青蹣跚著再度回到雪兒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