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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念珠的淚光開始閃爍，在淚水滑落之前，她繞過姜贇跑出牢房。夜色之中，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空氣清新異常。

姜贇倚在鐵欄旁，戲謔的笑容裡滲出絲絲苦澀。

☆、第二十五章 深潭老嫗（上）

冬日的黎明總是姍姍來遲，清冷的山間瀰漫著濃重的晨霧，肅穆的野林宛若一排排□□計程車兵，守候著這個荒涼的山嶺。

陸念珠沿著一條山路走出百里，終感體力不支，倒在一棵樹旁，她環顧四周，只感眼前之景頗為熟悉，半晌，方才驚覺又回到了原點。她扶著樹幹掙扎著起身，霧氣沾濕了她的發梢，結成一朵霜花。無限的恐懼如呼嘯的狂風向她襲來，她極力撥開阻擋視線的大霧，飛身向前樹林深處去。

天色逐漸泛白，一絲陽光點亮了陰森的山林，大霧漸褪。

陸念珠緩緩走出枯林，眼前是一方碧綠的深潭，一座茅屋坐落在深潭對面。

斷斷續續的木樁在潭面若隱若現。陸念珠輕輕抬腳，踏上第一個木樁，徹骨的冰冷從腳底直入頭頂，在心頭留下持久的寒意。她一步邁出，自然不可能回頭，於是她開始邁出第二步，第三步，一步一步地向對岸那座陽光籠罩下的茅屋走去。

陸念珠踏上地面，雙腳已凍得難以站立，她蹣跚著往前走去，探首一望，隱約看見那茅屋大門虛掩，門後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陣細細的織布聲從那門內傳來。

陸念珠雙手環抱著臂膀，嘴唇因寒冷泛出青紫色，小腿不停地打著哆嗦。她在門前止步，試探地問道：&ldo;請問屋裡有人嗎？&rdo;

織布聲戛然而止，門隨後而開。一位老嫗佝僂著背從門裡走出，她頭髮花白，皺紋滿面，眼神渾濁，扶著門柄艱難地站立，將陸念珠上下打量了一番。

陸念珠垂下頭去以示禮數，輕聲道：&ldo;婆婆。&rdo;

老嫗的目光落在她潮濕仍冒著寒氣的腳上，問道：&ldo;你是從木樁子上走過來的？&rdo;

陸念珠點頭道：&ldo;小女子在此地迷了路，不知婆婆能否指點迷津？&rdo;

&ldo;你是從山上下來的？&rdo;老嫗問道。

&ldo;是。&rdo;陸念珠答道。

&ldo;山上有個無憂教，你是那裡的人？&rdo;老嫗接著問道。

&ldo;不，我不是。&rdo;言罷，陸念珠不由感到後悔，不知這老嫗是否與魔教有關，自己這般作答又會否引來魔教的人。她輕輕抬眼望向老嫗，只見她長得慈眉善目，心底亦莫名安定幾分。

老嫗又道：&ldo;你是從那裡逃出來的？&rdo;

陸念珠猶豫片刻，微微點頭。

老嫗微微點頭，她指著斜前方的松林道：&ldo;從此處繞行東南，便可下山。&rdo;

陸念珠順著她所指方向望去，只見一片青松傲立，心中漾起一絲波瀾，回頭對那老嫗笑道：&ldo;多謝婆婆指點。&rdo;言罷，便轉身朝那方向走去。

&ldo;且慢。&rdo;老嫗蹣跚著走出房門，喚道。

陸念珠轉過身來，望向老嫗，不知她是何意。

老嫗笑道：&ldo;姑娘從寒潭走過，足下生涼，不宜遠行，不如先進屋泡泡腳，暖暖身子，再走不遲。&rdo;

陸念珠面對她突如其來的邀請，不由得一陣怔然，但腳底如墜冰窖，每行一步，便有此骨疼痛，於是便答應下來，隨老嫗進屋。

老嫗將織布機移到門後，搬來火爐，招呼陸念珠在裡屋坐下。她端來一個木盆，放在陸念珠腳下，而後又從火爐上取下一壺熱水，倒入盆中，白色的水汽燻濕了陸念珠乾裂的臉龐。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