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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沒有殺我。&rdo;
&ldo;這能證明什麼?&rdo;
阮城秋的目光透露出一絲凌厲,&ldo;這能夠保證他不會殺其他無辜之人嗎?&rdo;
紫貝感受到阮城秋話語裡的寒意,她動搖了,她不敢保證。陸離,畢竟在仇恨裡活了二十年。為了報仇,他可以忍受還生之痛,如若有人阻礙他報仇,殺之又何妨?
&ldo;紫貝,你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當年魔教入侵苗疆的境況,你是親眼目睹過的。你應當知道,一場鬥爭,絕不是兩個首腦之間的事情。&rdo;阮城秋頓了頓,又道,&ldo;也許我這個比喻不大恰當,但這一回,對於柳家莊而言,便如同當年魔教入侵一般的劫難。&rdo;
紫貝眼前浮起昔日慘象,心中依然抽痛不已。她垂下頭去,嘆道:&ldo;可是,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仍願意相信我?&rdo;
&ldo;紫貝,與其說我相信你,倒不如說我理解你。&rdo;阮城秋道,&ldo;你幼年喪父,遭人追殺,不得已遠離故土,其中辛酸,不是普通孩子能明白的。可是我明白,因為我與你朝夕供出了八年,你的品性如何,我比誰都清楚。你離開雪山,沒有回封陵,而是隱居此地,是為了遠離紛爭,這心情,我都懂。可是紛爭這東西,不是想躲便躲得掉的。&rdo;她悠悠地嘆了口氣,接道,&ldo;縱使人躲掉了,可這心,能躲得掉嗎?紫貝,十年了,你便像我們的女兒一般,是我們最親近的人啊。&rdo;阮城秋眼中含淚,哽咽道,&ldo;這時候,你忍心丟下我們柳家莊,丟下我……我這做母親的不管麼……&rdo;話音未落,便輕聲啜泣起來。
紫貝望著阮城秋的淚水,關於柳家莊的回憶再次浮上心頭,她這才發覺,這份回憶,要比對陸離的回憶長得多,也重得多。她不知再如何拒絕,或許她從一開始便不應該拒絕。她似乎忘記了一個事實:她始終站在柳家莊的一邊,從來沒有改變。
&ldo;紫貝,你是個善良的孩子。&rdo;阮城秋接道,&ldo;這些年,莊主為了武林,為了封陵的百姓,都做了什麼,你應該看在眼裡,這武林不能沒有盟主啊!我相信你是除了我以外,最瞭解莊主的人。你不能夠……不能夠僅憑他人一面之詞,來否決一個真正的正義之人吶!&rdo;
阮城秋眼神懇切,那誠摯的目光如一把利劍插入紫貝的心底,她不能否認在遇到陸離以前,柳乘天在她眼中委實是當之無愧的英雄,俠肝義膽,懲惡揚善;而陸離出現以後,卻憑一面之詞顛覆了她對莊主與夫人的認知,這一面之詞,究竟有多大的力量,能夠矇蔽她的雙眼?
她開始懷疑了嗎?紫貝情不自禁地問自己,又或者,在她的心底,是否真正的相信過陸離?她相信過的,在雪山的某個夜晚,搖曳的燭火是她的見證,她不能否認,曾經有一刻,她完全的相信陸離,拋棄了莊主與夫人。而此刻,時隔一年,她依然能堅守那份信任嗎?感情會被歲月磨平了稜角,而信任自然亦不可能如松柏長青。她不該做下那個承諾,她不是君子,她不能夠去堅守早已破碎的諾言。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ldo;紫貝,你好生想想,你真的忍心,對這一切置之不理嗎?&rdo;
紫貝微微抬頭,望向阮城秋,猶豫片刻,方才緩緩開口道:&ldo;可是夫人,我如果按您說的去做,我又是為了什麼?&rdo;
阮城秋望著紫貝,目光裡流露出一絲驚異。
&ldo;我是一個自私的人。&rdo;紫貝道,&ldo;所以,請您給我一個理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