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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臨來時楓雪色囑咐的話:小心一些!如果有狗咬你,就用你娘和我教你的法子跑。
娘和他教過什麼來著?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不對不對,大爺指的應該是——什麼光什麼恨的輕功。用他教的行氣調息法子,自己跑起來確比過去輕快了許多,狗都追不上——對面這小子比狗還少兩條腿呢……
一邊胡亂地想著,一邊運了運氣,兩隻手放在那公子的手臂上。白白嫩嫩的小手,手背上小小的梅花窩,淡粉色的指甲,襯著對方那淺杏色的衣衫,煞是好看。
那公子笑吟吟地看著她,等她來推。
朱灰灰望著他冷笑,算你運氣好,老子現在被大爺逼著每天把手和臉洗白白,不然,哼,老子把你抓成烏鴉!
提起被楓雪色逼著每天清洗,她就一肚子怨氣。自己愛洗不洗,娘從來都不管,他多什麼事啊!以前只要抱著飯碗坐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就好,現在不洗乾淨居然不給飯吃,大爺真是越來越狠了,不但要砍腿、砍腦袋,還要餓死她、洗澡洗死她……總之真倒黴透了。
一推再推都推不動,朱灰灰才沒傻到還用同一種方法呢。她兩隻手在那公子的胳膊上停了片刻,然後順著手臂摸了上去,在他肩上輕輕一捏,魔爪順著人家的肩膀滑下去,在對方胸膛之上狠狠掐了一把。
一摸二捏三掐,乃是朱灰灰在大街上騷擾女人的三大絕招,那是經過千錘百煉過的,若再配上腋下抓癢之最終技,簡直可以無敵於天下。此招欺負女人固然有效,對於沒見過市井女流氓的貴公子來說,同樣一擊必殺,他初時不解其意,繼爾便明白過來,原來是被這丫頭調戲了,臉上的輕柔淺笑終於被驚怒的表情代替了,反手壓著她的手臂一送一扭,“喀”的一聲,將其兩條手臂的關節都扭脫下來了。
朱灰灰只覺臂上一陣劇痛,卻不敢怠慢,腳下用力,“嗖”地躥出門去,居然一下就跳到牆上,雖然吊著兩條手臂疼得眼前發黑,也不禁又驚又喜,這什麼光什麼恨,還真好用!
那公子順手從佛案上的供果盤裡拈起一粒蜜棗,看也不看就射了出去。
朱灰灰還站在牆上得意呢,只覺得後腰微微一麻,頓時腰痠膝軟,“咕咚”一聲,從牆上摔了下來,四腳朝天倒在地上,雖然牆不高,地面也是草皮,可她仍然被摔個半死,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腦袋還撞在一個花盆上,撞得眼前金星亂閃、耳朵嗡嗡直響,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起了個大包。
她雖然平時怕疼怕死,碰到危險的事情能躲就躲,但其實也是分情況的。該裝孫子的時候,絕不逞強,可是一旦裝孫子都不頂用,身上那股潑皮小混混的狠勁就冒出來了,所以這次雖然摔得厲害,仍然咬咬牙準備站起來逃走。
她努力地掙扎,身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胳膊又被人卸下來,連根手指都動不了,尤其腰部的那個位置,酸痠痛痛彷彿開了個口子,有無數只螞蟻正從口子往裡爬,爬得全身麻麻癢癢,非常的難受——靠!都怪大爺非逼著她洗澡,看把她的皮洗壞了,不禁揍了吧!還是老孃說得對,洗澡多了,就是傷身體嘛!
她正躺在地上“哎喲”著,貴公子緩緩地踱步出來,撩起杏袍,蹲在她的身邊。那溫柔得似春風般的笑容又回到臉上,笑吟吟地用扇子敲敲她的頭,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剛好敲在她額頭新長出來的大青包上。
朱灰灰頓時眼淚汪汪。好疼!這小子真缺德啊!
“站起來!”
“站不起來!”朱灰灰洩氣地道。她這一輩子誰也不怕,就怕比她強的,偏偏這世上比她強的人太多,這不,又碰上一位。
貴公子笑道:“你輕功不錯,我小瞧你了!”
明知道人家是在諷刺自己,朱灰灰也假裝聽不懂,躺在地上,謙虛道:“哪裡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