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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嫻沖淺朱搖了搖頭,止住了她的話,又與謝箏道:「祖母身子骨不大好,我是隨父親回京探望她老人家的,原想著路過鎮江就去看你,哪裡知道……」
謝箏聞言,問道:「伯父也在?」
蕭嫻頷:「父親就在隔壁廂房。」
於情於理,謝箏都要過去問了安,剛站起來,眼前又是一片白光,跌回到榻子上。
蕭嫻連連搖頭:「你看我,一急起來什麼都忘了,醫婆說你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了,我給你備了粥。」
謝箏擠出個笑容來,她豈止是沒有好好吃東西,她根本是沒吃上什麼東西,沒有銀子銅板,前兩日,飢腸轆轆的,偷了個烙餅被追了整條街,餅沒吃成,還差點捱了打。
可那些苦楚,與突然家破人亡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淺禾提了食盒來,謝箏餓得久了,不敢多吃,稍稍填了肚子,便讓淺禾幫著梳頭,隨蕭嫻去見她的父親蕭柏。
蕭柏過了而立之年,氣質沉穩,目光炯炯,他背手而立,待謝箏行禮後,開門見山道:「阿箏,整個鎮江城都說你死了,跟謝慕錦還有你娘一起死在府衙裡,而你偏偏還活著,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謝箏長睫顫顫,深吸了一口氣。
鎮江城裡的傳言,她一清二楚。
差不多半個月前的七夕夜裡,她的父親鎮江知府謝慕錦和妻子顧氏死在了府衙後院,一把火燒得面目皆非,一起燒死的還有一位少年、一位姑娘,衙門裡說,那是謝箏與她的情郎。
真真是荒唐又可笑!更叫人毛骨悚然!
謝箏明明還活著,她還活著,卻成了死人,害了父母的死人。
第二章 罪名
謝家原也是名門望族,三代往上時沒落了,書香的底蘊依舊在,謝慕錦弱冠之年金榜題名,謀了缺,做了大理寺平事。
踏踏實實為官七八年,仗著一身斷案的本事,升任正六品寺正,是個做實事的官職。
五年前,外放出京任鎮江知府,旁人都說,這就是去鍍一層金,再回京時,就能平調大理寺左右少卿,將來做大理寺卿
平步青雲,光耀門楣。
只是,謝慕錦終是等不到回京之日了。
七夕那夜,謝箏偷溜出城去放花燈,錯過了關城門的時間,就在趙家嫂子家裡宿了一夜。
她難得睡得沉,醒來時已經正午,念著回家少不得挨罵,乾脆破罐子破摔,貪吃了嫂子的一隻母雞。
正啃著雞腿,趙捕頭急匆匆回來,臉色難看。
那時候,謝箏才知道,她的父母都沒了,她就算回去了,也沒有人會罵她一通了,晴天霹靂一般。
更讓謝箏詫異的是那不知何處冒出來的情郎,她幾年前就定親了,那人在京中,這鎮江城裡,哪兒來的情郎?
「趙捕頭告訴我,四更天的時候,是從我的屋子先燒起來的,等衙役們現走水了,趕過來救火時已經來不及了,撲滅了之後,現裡頭燒死了四個人,趙捕頭是天亮後進城當值的,剛到衙門裡,就已經定了說法了。「謝箏說得冷靜,唯有她自己知道,每一個字出口,心都在滴血。
那是她的父母,是她的親人,他們不僅死了,還死得那般慘,連謝家的名聲都被謝箏的罪名給汙了。
「說我有個情郎,又受婚約所苦,因而在七夕夜裡,與情郎兩人在房內殉情,結果被父母現了,推挪之間打翻了火燭,自個兒死了不算,還連累了父母……」謝箏咬緊了後槽牙,鳳眼裡氤氳一片,「太可笑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蕭嫻站在一旁,靜靜聽謝箏說著,下意識地,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她與謝箏雖多年未見,卻一直沒有斷了書信往來,蕭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