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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娘將她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愉悅地笑了笑：&ldo;你把人當做好姐姐，可人卻記恨你勾走她恩客的魂兒，視你為眼中釘呢!她&l;幫&r;你，那肯定得是為了她自己啊!&rdo;

&ldo;我的傻丫頭，你不會以為，這世間真有那麼多的真情可言吧?&rdo;

這下，連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也被抽走。

初沅愣愣地望著她，蝶翼似的睫羽輕輕顫動，隱約間，似有晶瑩的淚光閃現。

恍恍惚惚中，她又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晚上，陳康太被她用燭臺砸傷，在氣急之下說的話：&ldo;呸，你以為你搬出瓊羽，就能嚇得到我了?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瓊羽姐姐讓我這麼做的!&rdo;

……

初沅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不可聞地應道：&ldo;……三娘，我都明白了。&rdo;

明白所謂的真情不可信。

也明白，命運逃不脫。

得到這個答案，柳三娘便也知道，自己下的這劑猛藥，是起效用了。

果然，僅憑外力打擊，讓人屈服於一時，是沒有用的。

你只有掐滅他心中所有的希望，讓他死心塌地、心甘情願地聽你的話，那才算真正地將人馴服。

柳三娘心知點到即止的道理，說到這兒，便就此打住，緩緩起了身。

&ldo;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rdo;她指了指滿桌的珍饈佳餚，不忘在打完一巴掌後，給一個甜棗，&ldo;今天呢，好歹是你及笄的生辰，你就不要委屈了自己，多吃點兒。這些啊，可都是我從最負盛名的醉仙樓帶來的呢。

&ldo;至於你這病……待會兒我就去給獄卒說一聲，看他能不能通融一下，幫忙請個大夫來給你瞧瞧。看你病成這樣，三娘也心疼呀!&rdo;

初沅唇角微勾，漾起一抹溫柔笑意，可眼下垂落的陰翳中，卻滿是悽然。

說是心疼……

可又真的在心疼她麼?

她沉默片刻，聲音細弱地回道：&ldo;多謝三娘了。&rdo;

就在柳三娘準備離去時，她忽然記起了一茬兒，覺得有必要擺個初沅聽聽。

&ldo;哦，對了，昨天有個客人為了見你一面，不惜千里迢迢地從長安城趕來。&rdo;

&ldo;我看看那位客人面淨無須，聽聲音啊，男不男女不女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來頭?&rdo;

&ldo;可惜咯，你當時不在，不然的話，說不定還有點什麼機緣呢?&rdo;

柳三娘勾起唇角的一抹玩味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但很可惜，她並沒有在初沅的神情中，尋到一丁點兒的後悔。

初沅只是微微瞠目，有些咋舌罷了。

她聽了這話，本就昏沉的腦子，是愈發地迷糊了。

男不男，女不女……

那豈不是，從宮裡來的?

但宮中之人，又怎會為了她而來?

還是說，是柳三娘造勢過盛，最後竟引得了天潢貴胄的側目?

‐‐可她又何德何能?

詫異過後，初沅的心裡卻只剩下了，被柳三娘肆意擺弄命運的深深無力感。

其實柳三娘對初沅所說的話，半真半假。

宮裡來人了是真，但特意為初沅而來這句，卻是假。

畢竟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