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1/3 頁)
帝國曆523年
山前公爵領弗斯蘭德公爵領DukedomofForthland
一個無名的小山丘
這匹四歲的戰馬在數次被拖割、刺傷後已經失去了控制。
它結實的面板被劃開,粉紅色的肉外翻出來。毛細血管內部與大氣之間的壓強差使鮮血止不住地往體外冒。
馬兒強健有力的心臟現在每泵動一次,都在讓它失去更多的鮮血。它發狂般躍起、踢蹬,嘶鳴著阻止任何人類靠近,甚至幾次想要回頭咬它的騎手。
馬背上年輕的騎手比戰馬承受了更多的攻擊。雖然堅固的盔甲讓騎手不至於遭遇銳器傷,但被幾次勢大力沉的揮擊打中還是讓他痛到呼吸停滯。
騎手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他現在只想儘快離開這片死地。他的雙腿死死夾住馬腹,左手則牢牢抓住了韁繩和馬鞍頭,竭力不被失控的戰馬甩到地上。
他的長槍在衝鋒時刺入第一個敵人身體後由於馬速太快沒能拔出來,脫了手。他的盾牌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現在,他能用來保護自己的武器就只剩下了一把武裝劍,而他的大腦則是一片空白。技巧、招式和劍術老師的教誨早已經丟在了腦後,只剩下了大力劈砍、大力揮舞、大力擊飛任何朝他靠近的兵器。
他想不通,這群小販和工人組成的烏合之眾憑什麼能結結實實地吃了一次側翼衝鋒還不潰敗?不僅沒有四散逃命,而且主動迎上來和己方纏鬥。
發動這次衝鋒的騎兵們大半已經憑藉馬速衝出了混戰區,正在重新集結。但還有小半騎兵沒能幹淨利落的衝開敵人,他們的速度被滯緩,並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遭受四面八方的攻擊。
如果敵人被擊潰,騎兵就能驅趕著敗兵一口氣從側翼席捲整個戰線。可若是沒能衝散敵人,被困在敵人中間,那各自為戰的騎兵很快就會被消滅。而他正是那一小半被困在敵人中間的騎兵之一。
“咚”一聲巨響,他心裡一驚,他知道這是火繩槍的聲音,這是敵人威力最大也是他最害怕的武器之一。槍聲被近處的山坡多次反射,使得這聲槍響聽起來格外綿長。
他喜悅地發現自己的身上沒有多了一個洞口的感覺,但這份喜悅很快蒙上一層陰霾——自己沒有中槍就意味著可能又有一位他的夥伴倒下了。
這時,他的戰馬的瘋勁開始減弱,他能感覺到這匹戰馬已經不再試圖把他甩下後背。戰馬身體上的疼痛開始被體內分泌的鎮痛激素所緩解,驚慌和狂怒所引發的攻擊慾望逐漸消退,逃離危險的本能佔了上風。
馬兒現在只想儘快離開這塊充斥著血腥味和噪音的區域。騎手也感受到了這一轉變,他輕刺馬肋,同時用韁繩和腿部指引戰馬試圖讓馬兒朝著敵人稀疏的地方跑。
戰馬接收到了這條指令,不再胡亂撲騰,而是開始朝著騎手指引的方向加速。敵人們不敢在站在跑起來的馬前,紛紛讓開戰馬正面。他們躲到了戰馬的側身位處,拿著長矛對著這一人一馬使勁捅過去。
從戰馬停止發瘋到開始現在不過幾秒鐘,馬側面的肚子、大腿上就又多了三個傷口。騎手也捱了兩下長矛,但他卻是滿心歡喜。
因為騎手發現這群小市民雖然士氣高昂,但他們也沒有悍勇到敢在衝鋒的戰馬前站著不動和自己換命。這就意味著只要戰馬速度起來,他就能逃出生天。
得救了!馬上就能衝出去了!騎手在心裡一遍一遍大聲讚美神明。
但是突然,左肩傳來了巨大的拉力。猝不及防,騎手直接被拖下了馬。
當騎手的戰馬還在發瘋的時候,一名位於人群邊緣的長戟手已經注意到了他;
當騎手駕馭著戰馬開始朝著人少的方向加速時,那名長戟手已經埋伏在了他逃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