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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誰來了。
林留溪就是心虛。拉著陳願靠在印表機旁邊。
別開燈啊別開燈!
逆著光看他好像是個學生,很高,身形偏瘦。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漫不經心。他走到一張辦公桌面前拿起眼鏡盒。應該是來幫老師拿東西的。
林留溪太過緊張,手肘弄掉了印表機上邊的紙張。
刺啦一聲。來人腳步微頓。
紙張飄在腳邊,他彎腰撿起,擠進來的光束瞬間照亮他臉龐。
是他。林留溪呼吸一窒。
謝昭年眼皮耷拉著,唇線緊抿。
陳願在黑暗中拉了拉林留溪衣袖。看得出很緊張。
應該是發現有人了。
在他開啟燈之前,林留溪下意識出聲:「你別開燈。」
少年倒也不意外,饒有興致笑出聲,慵懶道:「還進小偷了啊?」
林留溪自然是不認的:「偷你東西了?我只是來拿東西。」
謝昭年若有所思:「也是,拿東西不開燈。」
這話聽不出是暗諷還是在誇。
「我視力好。」林留溪想了想,答道。
謝昭年被這麼一嗆,愣住了。林留溪拉著陳願匆匆離開作案現場。
淦,怎麼撞上他了。
高一末尾的時光,分班結果如願貼在公告欄上,林留溪與陸輕悅站公告欄下仰頭。從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尋找彼此的名字。
真巧,她倆的名字緊挨在一起。
陸輕悅拍拍林留溪的胳膊:「哎,狗兒子,你看!爹跟你一個班。」
林留溪反拍她胳膊:「滾滾滾,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
出乎意料,一班那一欄沒有謝昭年的名字。原來他選物化政,二中唯一個物化政的十一班。原來不是朝氣的朝,是謝昭年。
她走神。
陸輕悅歪頭笑著,胳膊撞了她一下。
林留溪沒注意,手中書本落地上,夾縫中掉出一張巴掌大的畫。陸輕悅低頭看了:「咦,你畫的?」
畫紙是從尺子裁下的草稿紙,邊緣藏了幾圈膠帶保護。畫中僅由勾線筆勾勒出一座雪山。男人站在風雪中,身後負著一把劍,雪壓著他戴著的黑帽子。
班上下課的時候沒人找她聊天。不想寫卷子她就會畫畫。
林留溪:「對啊,你爹牛不牛。」
陸輕悅嘖聲:「張起靈啊。不錯嘛我的好大兒,什麼時候給我畫個天真?」
想到再過不久就是閨蜜生日,林留溪道:「你生日我畫個給你,還想要什麼?要lolita嗎?還是jk?」
陸輕悅笑道:「送我本《十年》就行啦。」
林留溪:「爹滿足兒子。」
「總有兒子想當爹。」
紅底金字的光榮榜,白底黑字的分班告示,兩者掛在一起看久了有些滑稽,來風的時候就會滋啦滋啦。學校公告欄的狹管風不知不覺吹滿一年。
林留溪其實想學美術,比純高考,最重要的還是她自己喜歡。她順勢告訴陸輕悅。
陸輕悅反道:「你家裡同意嗎?」
林留溪道:「不知道啊。」
陸輕悅道:「喜歡就好挺好的啊,湖南卷得要死,當美術生挺爽的。要不你去問問家裡。現在也才高一。」
中午回來的第一件事,她去找媽媽。
媽媽正黃瓜敷臉,沒太大反應:「我能有什麼意見,你之後自己幹什麼都好是你的事,去問你爸,錢都在你爸那。」
最不喜歡找他了,林留溪硬著頭皮還是上了。
這段時間中午林留溪都是在學校吃,突然回家吃林濤很意外,問的第一句話是:「吃過了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