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珍珠事件(三)(第1/3 頁)
鹿臺山腳下有一片大湖,據傳蠱雕曾躲在裡面拖人,所以到現在都沒人敢過來逗留。
璇璣二人把鮫人背到湖邊,輕輕放在岩石上。鍾敏言一路狂奔過來,居然忘了提氣,這會累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蹲在地上喘氣,一面斷斷續續地說:「璇璣……你、你先……照顧他……」
璇璣蹲在那鮫人身邊,見他渾身是傷,居然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不由嘆道:「你……疼不疼?我這裡有藥,可以給你。」
鮫人只是靜靜看著她,彷彿聽不懂她的話,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璇璣扯了扯鍾敏言的袖子:「怎麼辦,他好像聽不懂我的話呀?」
「你……管、管他聽不聽的懂!該、該敷藥敷藥、該放生放生!」鍾敏言終於躺倒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璇璣從腰上的皮囊裡取出少陽派獨門金創藥,瞪著他滿身的傷痕看了半天,上面又是血又是水,髒兮兮的,有的地方都翻開了皮肉,被水泡的發白。
她趕緊把自己的手絹撕成兩半,沾著湖水替他把傷口洗乾淨,這才替他上藥。好在最近由於捉妖,受傷的人很多,皮囊裡還留著剩下的紗布繃帶,足夠替他包裹結實。
替他上好藥,璇璣鬆了一口氣,乾脆學鍾敏言,坐在草地上,下巴抵著膝蓋,呆呆地盯著鮫人看。
這雖然是她第三次近距離觀察鮫人了,但畢竟前兩次是他在水裡。如今沒有水,他看上去更顯蒼白頹廢。一頭水藻一般的長髮糾結著垂在胸前背後,和常人的發色不同,鮫人的頭髮黑的猶如檀木,黑中帶紫,在陽光下看來尤為絢麗。
他的眼睛是湖水一般的淡青色,眼眶比常人要狹長,更顯目光深邃。挺直的鼻樑下,是薄薄的唇,大約是受了太多折磨,唇色蒼白,樣子很是狼狽。
然而無論怎樣看,他都是一個有著獨特魅力的「人」。或許不如禹司鳳清雅,或許不如鍾敏言俊朗,但任何人只要見過他一眼,就忘不了他。忘不了那雙淡淡憂傷的淡青色眼睛,忘不了他身上獨有的那種柔和安寧。
璇璣看著看著就看傻了,隱約覺得他清澈的眼裡有了笑意,她猛然一回神,拉著鍾敏言的衣服叫:「你看你看!他在笑啊!是不是覺得自由了很開心?」
鍾敏言撐起腦袋看看他,「哪裡有笑!你看傻了吧!」
他活動活動筋骨,從草地上一躍而起,左右看了看,道:「司鳳那小子,怎麼還不來!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吧?璇璣,要不你去前面看看?」
璇璣根本沒聽他說話,她正把蒸糕寶貝兮兮地捧到鮫人面前。
「你餓嗎?」她小心問著,「想吃嗎?」
鮫人還是不說話,只淡淡看著她。璇璣把蒸糕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示意這個東西可以吃,然後把那個沒咬過的遞到他嘴邊,充滿期待的眼神簡直閃閃發亮。
他還是不動,好像木頭一樣坐在那裡。
「他不喜歡吃咱們的東西吧!」鍾敏言也被吸引了過來,「他是鮫人,應該吃鮫人的東西。」
璇璣奇道:「那鮫人吃什麼?」
「呃……」鍾敏言很認真地思索一番,「鮫人生活在水裡,和魚差不多……應該是吃小蟲子小蝦吧!你還不如挖點蚯蚓餵他呢!」
蚯蚓?!璇璣不由滿頭黑線,對面的鮫人好像也汗了一下,但還是撐著不說話。
「鮫人,和人類,吃一樣的,東西。」禹司鳳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鍾敏言急忙跳起來,「怎麼樣?有人發現嗎?」
禹司鳳搖著頭走過來,先看了看鮫人,見他身上纏滿了繃帶,不由溫言問璇璣:「是你,做的嗎?」
璇璣點了點頭,「就是不知道人類的金創藥對他有沒有用了。」
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