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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當初一樣,是個可以依賴的男子漢。她怦然心動,忽然覺得一陣輕鬆,微笑道:「你瘦了。一路勞累吧?「「我還好。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中暑呢?」「在花園太陽底下站久了。」「丫頭為什麼不撐把陽傘? 他轉頭要責問侍女,素雲連忙示意侍女們退出,說:「不怪她們,是我不小心。」「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好些了。就是心裡有事,總放它不下。 傅以漸端起茶壺喝了兩口,坐在床邊,安慰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來幫你排遣。」「這幾日,天天晚上夢見廟裡判官戳手指斥我,說什麼女子也當報養育之恩,你豈能忘記孃家!連夢三夜,心緒不寧,如病纏身,但我向來不記事,離家年久,又逢世亂,實在不知孃家在何處啊! 傅以漸想了想,和悅地說:「賢卿難道忘了?按理而論,仁和陸府實在應該算是你的孃家,對不對? 素雲恍然,似有所悟地連連點頭:「對的!但不知陸健在哪裡? 傅以漸嘆口氣,低聲道:「我聽說順治初年,陸家就牽入十世家謀反冤案中了。去年拜大學士後,也曾暗地差人到仁和尋訪他的訊息,回報說痛遭冤禍,家沒身亡。怕你難過,一直沒有告訴你。 素雲靜靜地對傅以漸凝視片刻,說:「相公本是一介寒儒,貧困交加而得以專心向學、坐致通顯,實在是陸文康的恩德;你我十數年相濡以沫,相敬如賓,也實在是陸文康的情分。我想相公不會忘記吧?」「沒齒不忘,終身銘記。 傅以漸說得很鄭重。
「那麼,如果文康至今尚在,你將何以報答? 傅以漸一驚,看素雲時,病態全無,炯炯目光直視自己。
他毫不猶豫地說:「果真如此,以身相報尚且不惜,何況其它!」「此話當真?「「可對天日! 素雲立刻拿出陸健的那封信。傅以漸臉色都變了,開封時雙手略略發抖,但他還是從頭到尾讀完了這封寫給妹夫和賢妹的信。信中不過恭問起居寒溫,但末後說了一句:「因遭冤獄,數載亡命山野,昭雪無由。 素雲一面看著傅以漸的表情,一面小聲解釋:「這是你出京後一個小廝送來的,連他也不知文康現在何方……」傅以漸看罷,收信入封,面容嚴峻,沉吟不語。
素雲見狀,猛跳起身,從枕下抽出一把鋒利的剪刀,扯下自己的頭髮就剪,傅以漸連忙阻攔時,已剪下一綹二尺長的青絲了。素雲手捧青絲,望天發誓:「人生在世,信義為本。
要是不能報恩,狗彘不如!要這榮華富貴有什麼用啊!……」
傅以漸奪過剪刀,生氣地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性急!
不報文康之恩,我成什麼人了?朝廷裡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權盡屬滿官,漢員不過是陪從。我雖拜大學士,也不過秉承皇上和王大臣會議的意思辦事,哪能說了就算數?何況逆謀大案非同小可,滿官視為禁臠,從不讓漢官插手……「「照你這麼說,報答文康還不是一句空話!」「我想,唯一的希望在皇上。天子聖明,或許有開恩之舉,但也需時日。我將遍謀有識之士,看準有利之時機,會同申奏,這都不是十天半月能辦得成的…………」這些,素雲理解。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那麼解江南冤獄的事,你是經我提醒才想到的嗎?」「哪裡。如今訐告成風,漢官人人自危,再不設法阻止,成何朝廷?成何世界?」「唉, 素雲長嘆一聲,又躺下了:「但願皇上明察秋毫,解天下冤獄,讓江南還如舊日江南那般昌盛明麗吧!」 轉眼間冬去春來,到了順治十三年。二月初八,是莊太后的聖壽節,和皇帝的萬壽節一樣,也是個普天同慶的日子。
一大早,皇帝就率著諸王及文武百官到慈寧宮行慶賀禮;他們退出後,皇后率六宮妃嬪、公主、福晉、命婦再進慈寧宮行慶賀禮;第三撥是皇子們在內監的導引下給太后行禮叩頭。
慈寧宮內張燈結彩,只這三撥人的慶賀禮儀,就把大半個上午佔盡了。接下去是太后的萬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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