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訥訥無語,沈紫言冷眼旁觀,總覺得其中令有玄機,她曾經和靜虛朝夕相處,十分清楚她的為人,她固然有一番傲氣,旁人看來不易親近,其中心中待人十分熱忱,時常大開方便之門,斷不會為了一朵花而叫人為難的。
念頭轉過,她上前一步,笑道:“原是我們莽撞了,衝撞了師父,因風箏落入這院子,不慎闖入,見這花木幽深,這才起了摘花的心思,還望師父不要怪罪。”靜虛臉色這才緩和了些,“你道我當真捨不得那株夾竹桃,你們養在深閨的人,哪裡曉得,那夾竹桃好看雖是好看,卻是隻能看,不能碰得!”
沈紫言微微一愣,想到了沈青鈺房中那株盛放的夾竹桃,心裡咯噔一跳,呼吸頓時急促起來,“這夾竹桃有何毒?還請師父明示。”
正文第七章來訪(一)
靜虛輕飄飄看了那桃花色夾竹桃一眼,細長的手指捻起一片葉子,“花似桃,葉似竹,花開花落,此起彼伏。只是可惜,旁人觸不得。”杜水雲聽她如此說,早已忘卻了先前的不悅,不自覺的離那夾竹桃遠了些,奇道:“為何?”“夾竹桃性大寒,有劇毒,光是碰一碰就令人頭暈,若不慎誤食,嘔吐不止,昏睡不醒,長此以往,自然命不久矣。”靜虛說的極為平淡,似乎在闡述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般。
此話一出,沈紫言只覺得如墜冰窖,周身發冷,“那,可有法子解?”靜虛淡淡瞟了她一眼,“法子倒是有,只是腌臢了些。”沈紫言眼睛一亮,似是看見了一線希望,語氣就有些急切,“還請師傅賜教。”“我只知道飲下木炭灰水,可將濁物逼出。”靜虛眼裡閃過一道黯然,“不過,生死有命,天要絕人命,亦無可奈何。”
沈紫言心中刺痛不已,驀地想起當年自己在這慈濟寺中時,並未見過這許多的夾竹桃,莫非是之後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杜水雲的目光落在她細膩的手上,更是詫異,“既然不能觸碰,你為何能撥弄那葉子?”靜虛冷笑道:“我日日與它相對,又豈會怕它?”杜水雲吃了個軟釘子,再不敢多言,挽著沈紫言轉身就走。
經此一事,沈紫言亦無心再遊玩下去,經過度生橋,便見沈紫諾被四五個丫鬟簇擁著,自命人掇了個繡墩,倚欄杆坐著,拿著釣竿釣魚,見了她來,忙起身相迎,“到哪裡去頑了?滿臉都是汗。”說著,拿著帕子替她拭汗,一副長姐的模樣。
杜水雲見著露出幾分豔羨來,嘟著紅唇抱怨:“我就沒有這樣的好姐姐。”沈紫言失笑,自己掏了帕子也替她拭汗,取笑道:“看看,我們郡主如今也要人疼了,早先頂撞福王妃的那股子潑辣勁哪去了?”
杜水雲瞪了她一眼,卻無甚威懾力,滿臉的愜意,“既然沈姐姐要服侍我這一回,我可就不客氣了,受用一回是一回罷。”連一向謹慎言行的沈紫諾都掌不住笑了,一時鬆手,就見那釣竿順著落滿殘花的水面靜靜的漂走了。
大殿中福王妃和沈夫人笑語盈盈,相談甚歡,氣氛十分融洽,家長裡短,漸漸的就拉扯到兒女的婚姻之事上來了,“我瞧著你兩個閨女相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曾有了些眉目?”
沈夫人就輕輕嘆了口氣,“這等大事,也不能心急,先前也看過一兩家,還沒有定下來。慢慢先看著罷,入了別人家,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身不由己的,還想先留個兩年。”福王妃想到自己的女兒,也是心有慼慼焉,很能理解沈夫人的感受,“我們家那那潑猴兒,如今也有十二歲了,正是操心的時候,我也想多留個幾年呢。”
沈夫人應和道:“郡主的模樣自是不必多說,又兼活潑友善,到時候只怕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們福王府的門檻也要被踏平了罷。”“哪裡比得上你家的三小姐,端雅穩重,真真是叫人眼紅。”福王妃看了沈夫人一眼,語氣漸漸慎重起來,“也不知怎麼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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