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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熟讀耽美三百篇,會寫了嗎?」
「沒有,我偶爾聽無cp頻道。這本我剛隨手在金榜上戳的,沒看過。」張意馳鬱悶道,「你是不知道我那專業有多變態,從早到晚腳底生風,忙吐了的那種。本科時寒暑假實習,讀到研究生……研究生連個寒暑假都沒有!只有吃飯的時候,弄點背景音換換腦子,完全沒過心的。然後有一次我吃飯聽小說,同宿舍的哥們問:『你到底多喜歡這本!?已經聽三遍了你不膩嗎?』」
「沒聽進去?」龍向梅問。
「何止,好死不死的點錯了頻道,劇情流的耽美,感情線很弱,我壓根沒發現。」張意馳說起被同學坑的烏龍事,簡直悲從中來,「結果那傢伙當成個大新聞全系八卦,弄的我真是……對了,你做的香菜根能快遞嗎?能的話我發一份給他,燻死他個不吃香菜的王八蛋!」
龍向梅笑個半死:「你們宿舍如此塑膠兄弟的嗎?」
「不,我們是生死仇敵!」張意馳想起烏龍事件的後續,一陣腦殼疼。是時候找個女朋友以證清白了。
手機音訊盡職盡責的播放,兩個年輕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太陽漸漸高升,照得竹林通透,樹影斑駁。雞鴨鵝叫又一次交織,獨屬於鄉間的喧鬧,讓人感受到的是心靈上的靜謐。
白天的風很溫柔,冬季的暖陽同樣溫柔。曬的微微發燙的黑色屋瓦上,幾隻田園貓躺在上頭,愜意的晃著尾巴。大好日頭下,爺爺奶奶們拿出了簸箕,曬著專給在外務工的兒孫們做的紅薯幹與菜乾。
時間好像被施了緩慢的魔法,一切悠然的彷彿不似人間。
張意馳慢慢上到了眼妝。當眼線筆碰觸到眼皮的瞬間,龍向梅本能的想要後退。後頸卻被張意馳托住,力道不大不小,既不讓她掙脫,也不讓她難受。
「放鬆,相信我,不會弄到你眼睛的。」張意馳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柔和,但又帶上了明顯的沉穩與不容置疑的堅定。眼線筆在眼瞼上如流水般輕柔掠過,挨的極近的兩人呼吸交融。不鹹不淡的交談戛然而止,房間裡只剩下晉江的愛情故事在耳邊流淌。
龍向梅放鬆了下來,眼睛聽從指使的向下看著,紋絲不動。好似她已經是化過無數次妝的老手。而張意馳則如他自己所言,手穩的根本不像昨天才開啟影片學的化妝。
夾睫毛,微調整個面部。半蹲著的張意馳夾著小毛刷,託著龍向梅的臉,福至心靈般的鸚鵡學舌:「伊嘿嘿闊。」
龍向梅噗嗤一笑,隨即她扭頭看向了鏡中的自己。除了小學登臺跳舞,化的那帶著兩坨紅胭脂的之外,這是她第一次化妝。妝容掩蓋了她黑且粗糙的面板,眼線把她大而靈動的眼睛勾勒的黑白分明。唇紅齒白,一眼看去,並不比城裡的小姑娘們差多少。
「我原來,這麼好看。」龍向梅低聲呢喃。沒有女孩子不愛美,只是掙扎求存的她沒有餘力去愛。什麼衣服配什麼褲子,什麼鞋子配什麼包包,前提是她得有心儀的衣服,而不是隻能撿別人的舊衣服。伯孃的、滿孃的、堂姐的、表妹的,沒有一件衣服,是自己買的。還談什麼搭配,談什麼美?
本來以為早已麻木,把自己當成假小子,就不會在乎。但在木梳輕柔的梳過長發時,她的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張意馳拿著梳子的手一頓,小心翼翼的問:「我扯到你頭髮了嗎?」
「沒有。」龍向梅深呼吸了幾口,「對不起,妝好像花了。」
張意馳像摸小貓一樣,在她腦袋上順了兩把,輕聲道:「沒關係,第一次化妝不好看,等下反正要重新來過的。」
窗外白鷺無聲飛過,枯黃的樹枝上停滿了不知名的大鳥。巖鷹低空盤旋,麻鴨嘎嘎的踏過石板巷道。明明是看過千百次的場景,明明是重複過無數次冬季的早晨。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