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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裡的白酒被一口悶下,辛辣的滋味穿過喉舌,直抵心間,別冬突然覺得有些熱,心裡,眼裡都是,他垂眼看著自己的碗,重重點了點頭。
火鍋暖爐,冬夜裡的寒語,嬉)掙}|裡涼都被驅散得一乾二淨,司放指著冷峰額角的傷說:「怎麼回事?出去一趟還掛彩了?」
冷峰看一眼江沅,說:「有人要逞英雄,根本不聽勸。」
「咋回事?沅兒你說說看。」司放說。
江沅嘿嘿一笑,帶著抹討好的神色看著冷峰:「這不有我峰哥在麼,你要不在我可沒這麼有底,也灑不出這熱血。」
「什麼熱血,狗血吧,以後要當英雄自己去當,別拽著我,我不是,也沒想當什麼英雄。」冷峰還是冷言冷語,冷眉冷目。
但似乎江沅和司放都對他這副冰山臉見慣不怪,根本沒當回事。
江沅講了這一天之內發生的驚險,他們在回來的時候,為了買甘棠村的火腿,特意繞了山路,結果出來的時候走岔了一段,夜裡,黑漆麻烏地迷了路,半道被個突然從山道竄出來的小男孩攔住,那男孩看著十來歲出頭,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渾身破破爛爛的,說自己好幾年前被拐,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跑出來,已經在山裡藏了一天了,看他們不像本地人,才冒死出來求他們帶他走。
講到這,江沅說:「那我們當然要帶孩子走!」
冷峰卻打斷他:「我沒想帶,是你堅持要帶,那種被拐的孩子,很難帶得出去,是你堅持後來才搞得那樣。」
別冬聽著他們講話,這時忍不住看著冷峰,那人面色平靜,跟江沅的激動形成鮮明對比。
江沅揮了揮手,不理他繼續講,本來他們當場就要給公安局打電話,但山裡訊號不好,電話一直打不出來,他們帶著孩子往前走了不到五公里,果然遇到了找孩子的人,而且是很多人,烏泱烏泱的一大片,村長和族長帶著全村的人都出來了。
司放說:「買這孩子的那家人找全村都借了錢,人丟了,自然全村的人都出來找。」
江沅感嘆:「對!還是四哥懂。」
司放感慨:「我也算是本地人,這種事兒太多了,都一個路子。」
那些人私自在路上設了路障,搜查每一輛過路車,深山老林的,一個小孩自己跑不出去,肯定會跟過路的車一起出去,那些人都想到了,於是江沅和冷峰當場就跟全村的人幹了起來,那些人還用粗樹枝挑摩托車輪子,得虧他們兩輛摩托車都改裝過,足夠皮實,直接把樹枝碾碎了,才勉強靠蠻力衝出路障,而後還不敢把小孩交給當地的派出所,怕是一夥的,一直騎到慶安縣,把孩子交給縣公安局的人,做了筆錄後才回來。
這段經歷聽起來驚心動魄,江沅講完了一時激動的情緒還落不下來,拍著冷峰的肩膀說:「真多虧了咱峰哥,要沒你這身手,我還真不敢跟這幫人橫。」
冷峰絲毫不為所動,撥開江沅的手說:「以後擦屁股的事少搭著我,要做好人,當英雄,幫這個救那個,有這個心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廟。」
說這話的時候,不知有意無意,冷峰的眼神掠過別冬。
江沅還是嘿嘿笑著,不搭話,說:「你就是嘴硬,哪回真有事不是跟我一起上?」
冷峰挑了挑眉:「那我還能看著你被人弄死?」
他們聊事的時候,別冬一直沒說話,悶頭吃肉,那盤他親手切的火腿一片沒吃,只吃鍋裡涮好的肉,他喜歡吃熱的,燙的。
這時他突然問:「那些人,買了孩子的人,他們死了嗎?」
幾個人有些愕然,冷峰淡聲說:「沒有,要死了人,我們也回不來了。」
別冬沒說話,繼續吃了快肉,然後說:「但他們該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