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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有人瞭解過，梗在他心頭的自始至終都是愧疚：他認為是自己連累了別人，他認為最錯的自己的無能為力，即使顧景行的死亡只是一場意外。

而副人格，只是他幻想出來的、替代已經死去的&ldo;顧景行&rdo;活著的存在罷了。

ˉ

外面天色漸漸沉下來，沙沙地下起雪粒來。薄薄地積雪覆蓋在殘枝和路沿，虛白的霧氣淡淡地浮在窗邊，從邊緣往裡攀爬。

病房內靜悄悄的，溫喬正窩在沙發上刷影片。聽到點動靜，她抬頭看了眼，起身朝他走過去。

&ldo;您醒得可真是時候。&rdo;她嘆了一句。

&ldo;我睡了多久？&rdo;顧景宸捏了捏鼻樑，微微皺眉。

&ldo;一天兩夜。&rdo;溫喬指了指輸液袋，&ldo;現在還掛著水呢。&rdo;

她一抬手，腕上的玉鐲往下滑了滑。玉石通透，泛著瑩潤的光。

正要拔輸液管的顧景宸頓住，盯著她手腕看了幾秒，有些遲疑，&ldo;我媽來過了？&rdo;

&ldo;嗯？&rdo;溫喬沒跟上他的思維，朝他的方向微微傾身，按鈴叫醫生。

&ldo;祖傳的。&rdo;顧景宸牽過她的手，眉間一展，低低地淺笑。

溫喬聞言怔了怔。

然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動手摘鐲子。

&ldo;……&rdo;顧景宸忍不住蹙眉，&ldo;欸，不是，你什麼意思啊？&rdo;

這動作怎麼看都像是急於撇清關係。

他對她的行為感到十分不解，不滿地嘖了聲，按住了她的手。

&ldo;廢話，我收起來啊。&rdo;溫喬抽了抽手，&ldo;回頭我再給你脆了怎麼辦？&rdo;

&ldo;那正好。&rdo;顧景宸挺樂見其成地眯眼笑了笑，伸手一攬，把她往懷裡抱，&ldo;把你賠給我抵債。&rdo;

&ldo;撒手，待會兒要被人看到了。&rdo;溫喬輕哼了一聲，在他掙了掙，埋怨道，&ldo;你就不擔心擔心，我見你媽是什麼狀況？&rdo;

&ldo;我媽挺好相處，就是看著面冷。&rdo;顧景宸不以為意，&ldo;她應該會很喜歡你的，要真是溫婉賢淑那一款，她可能看不上眼。&rdo;

&ldo;你什麼意思？&rdo;溫喬警醒地瞪了他一眼，抄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ldo;我還不夠溫婉嫻熟？&rdo;

她抓重點的能力向來是一絕。

&ldo;我沒這意思，我誇你率真活潑不端著不行嗎？&rdo;顧景宸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頭，無可奈何地笑了笑，&ldo;欸，你能不能照顧一下我是個病號？&rdo;

&ldo;你還知道自己是病號。&rdo;溫喬嘀咕了句，&ldo;我差點以為你回不來了。&rdo;

顧景宸正要出聲安慰她，溫喬冷不丁地抬眼問了句，&ldo;我們在工廠分開之後，你因為我又折回去了？&rdo;

猝不及防的一問，不過顧景宸知道她在說什麼，他視線一頓。

&ldo;這也是我媽跟你說的？&rdo;

&ldo;我猜的。&rdo;溫喬抬眼看向他，明亮的瞳仁瀲灩著光，&ldo;不過現在知道了。&rdo;

小時候不懂，她逃離時只記得身後有人追逐，最後幸運地逃過一劫。恢復記憶後顧景宸也從未提起，但是從顧母的話裡，溫喬能聽出端倪‐‐

從來都沒有什麼所謂的僥倖。她逃走後一切順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