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樊絮·四月是首詩(下)(第1/3 頁)
“後來啊……樊絮好像不念書了,去超市當收銀員了。”
“啊?學霸還能去當收銀員?”
對方壓低了聲音,彷彿害怕被其他人聽見似的,神神秘秘地說道:“聽說是出了點狀況,好像就是那種事……唉,總歸是影響女生的嘛,換做是誰都不願意再去學校了。”
“哎呀,那她老公能要她可真是夠意思了,誰願意和那樣的女人結婚啊。”
“結婚什麼啊結婚,沒登記,生完孩子就分開了,肯定也是想起來就覺得膈應了。”
樊絮靜默地聽著門外的非議,就好像那些人曾經身臨其境見識過她的人生一般。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樊絮才走出了衛生間。
等她回去了階梯教室後,坐在最前排的人抬頭看向她,樊絮總覺得她們的眼神和之前變得不一樣,又或者是她自己內心的感覺變得不同了。
但她不再是從前,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就懷疑自己,她沒做錯什麼,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自己的清白。
哪怕所有人都在背後議論她也不要緊,她們不是她,也永遠無法成為她。
已經默默穿越風雪的人是不需要回頭看的,她獨自經歷過深淵,也憑藉自己的力量從深淵裡走向了光明,再沒有任何人能毀掉她的生活了。
即便是重新見到趙嘉景。
6.
樊絮答應了周畫去探監他。
那是他們分開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樊絮記得那天是9月1號,非常巧,是學生們開學的日子。但是天氣不好,無風,悶熱,也沒有云。
7年前的樊絮就是在這個日子裡作為新生代表而登臺致辭的。
原來一晃都過去7年了,但在開學典禮上遇見趙嘉景的畫面卻彷彿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
可今時今日,再見趙嘉景卻是隔著一扇厚重的玻璃窗。
她在這端,他則是坐在那一端。
樊絮望著他消瘦的臉頰、失去了光芒的眼睛、還有頹唐的囚服,以及那個繡在胸口的編號。
他曾經是優秀如雲端上的人,如今卻被這串數字代表了全部。
“凡凡都好嗎?”他拿起話筒,問這話時的笑容有些討好的意味。
樊絮很平靜地回答他:“挺好的,會說話了。”
“都會說什麼話?”
“一些簡單的疊詞,還有動物的名稱。”
“有她最近的照片嗎?”
樊絮提前準備了,在外套口袋裡,就拿出來貼在玻璃窗上給他看。
他盯著照片上的女孩露出了很真誠的笑臉,就好像真的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父親了。
可好像有些晚。
樊絮收回照片後,深吸一口氣問他:“你怎麼樣?適應了嗎?”
他訕笑一下,逞強道:“沒什麼不適應的,就當是磨鍊自己了,而且很快就能出去了,我表現好的話,也能爭取到時間,這樣就能早點出去見凡凡。”
樊絮沒接話,似乎不想給他無謂的希望。
可他卻拐彎抹角地想要把話題帶到兩個人的關係上,說了些有的沒的,過去,現在,甚至也委婉地懺悔起自己做的不對的地方。
“我其實也不想那麼做的。”他露出了非常痛苦悔恨的表情,“但和那些人在一起久了,就總是忘記我是誰了,他們讓我迷失,然後在捧殺中把我一點點地逼去絕境,我不得不那麼做,可能是為了維護可笑的面子,也有可能是我想炫耀自己比他們誰都厲害,我不軟弱,我能凌駕在他們頭頂……如今想來,真是太蠢了。”
樊絮始終默不作聲,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偶爾還會看一眼手錶,她下午還有課。
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