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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盤轉。南下前，營長發話：&ldo;在座的都是連以上幹部，醜話說前邊。咱們都是河南人，有離不開家的，現在說話，趁早拿了路費回你的炕頭上去。決心南下的，別給河南人丟臉，五尺高的漢子也長長志氣，把兵一個不少地帶到大別山去！有人說共產黨再有辦法也帶不出去河南兵，我就不信！你們信不信？&rdo;沒人說話，心裡沒有底兒。但是沒一個不想&ldo;長長志氣&rdo;。越往南走，連長們越忙活，隊前隊尾地關照，掌握部隊的情緒變化。

王崇樂見剛才議論的幾個戰士不吭聲了，一咧嘴笑道：&ldo;我看咱得學學大雁，春來秋去，南北到處飛，不總戀著一處。&rdo;

一戰士說：&ldo;那不如學蝸牛。&rdo;

&ldo;咋講？&rdo;

&ldo;它把房子背在身上，走哪兒哪兒是家。&rdo;

王崇樂被逗樂了。

另一戰士說：&ldo;咱們現在不是和蝸牛一樣嗎？揹包往身上一背，走哪兒哪兒吃哪兒睡。&rdo;

王崇樂道：&ldo;說得好。誰說咱河南兵沒出息？聽聽！&rdo;

黃昏，部隊走上一片遼闊的沙坡，地圖上標著&ldo;陳園集&rdo;。從地名判斷，也許當年這是個繁華的集鎮，現在卻只剩下一副形骸：高低不平的沙地上這裡一堵癱牆，那裡一片瓦礫，茅草稀稀拉拉地搖晃著，像一片荒涼的亂墳崗。

休息號聲響了。一身泥水的戰士們像一堆泥，倒在沙地上就睡，飯也沒人吃了。

劉伯承在李達的陪同下四下巡視，他心痛地看著酣睡的戰士，說：&ldo;趕緊佈置防空警戒！&rdo;

李達：&ldo;部隊太疲勞了，休息時間延長兩個小時吧？&rdo;

劉伯承沉默，走了幾步，果斷地說：&ldo;不行。才走出20多里，若再延長休息時間，大亮前走不出黃泛區。慈不掌兵啊！&rdo;

劉伯承在堵斷牆下席地而坐，皺著眉頭伸直腿，靠在斷牆上。他摘下眼鏡，揉著紅腫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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