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及至黃泉無相見(1)(第2/3 頁)
都燒紅了,亢聲道:“舅舅休提那個小雜種的名字!千萬也別說他同我是兄弟!我便沒有如此冷心冷肺的兄弟!”
劉三奎不置可否,只斟了茶啜飲一口,不動聲色道:“仲官兒的母親畢竟是姐夫明媒正娶的大方娘子,同別個不同。況且,李家大房如今也只你們兄弟二人,你兄弟又是個極能幹的,不要傷了和氣方是正理。”如此說完,又皺起眉頭長嘆一聲,道:“雖說如此,畢竟嫡庶長幼不同,姐夫精明一世,臨末了也在此事上犯了糊塗。”
他在圈椅中稍稍挪移一下,又彎腰伸手將外甥攙起,寬慰道:“如今此事還不到山窮水盡之處,你莫急,也莫揪心。”說至此處,劉三奎面上頰肉一堆,嘴角上抻,翹出一個溫和慈善的笑來,語帶誘哄:“伯官兒,舅舅我倒是有個主意,不僅可解你的危難,日後你我兩家也可守望相助,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永伯一下精神起來,將李永仲頓時拋在腦後,恭恭敬敬地給劉三奎做了個揖,大包大攬只差拍胸脯子,諂媚道:“舅舅說的主意一定是好的!外甥哪裡有不聽的道理呢?”他頓了頓,語氣中帶出幾分小心翼翼,略有些遲疑地道:“只是,不知舅舅的主意是……”
“你舅舅我年輕時候也常在江南一帶走動,更同幾個徽商大號交好。後來為著家業才回了四川。我在安徽時常見有或姻親,或世交之家,你在我家摻股,我在你家摻股,分潤利益,分擔利害,徽商之家往往有做大者,多托賴於此。”劉三奎一邊注意著李永伯的神色,一邊侃侃而談道:“如今這天下的生意,小商小號多不持久,必要那等大商號,大商鋪方能取勝。”說到此處,他目視李永伯,呵呵一笑,意味深長道:“李家井場川東聞名,不過現下的光景,你兄弟二人都只各有一半,不復昔日光景。舅舅我有個想頭,劉家收李家井場五成的股,只拿三成利,今後劉李兩家混作一處,共同進退,一旦如此,別說富順,便是整個川東,也是咱們舅甥的天下!”
李永伯被劉三奎的話驚出一身冷汗,他內裡雖是紈絝,但畢竟也是李齊悉心教導十數年出來的,並不全是蠢物。劉三奎這話看似有十分的道理,有十分的漂亮,但一個不好,他李永伯名下那幾口井場便要改姓作劉!他臉色數變,陰晴不定,乍暖還寒的天氣,活活讓他汗透重衣!
劉三奎看他神色不定,也不著急,只是淡淡地再丟擲一個驚雷:“上回我去看你,見了一回外甥媳婦並我那侄孫,可憐見的,小小年紀就病骨支離,這怎麼了得?你們大房本就人丁單薄,子嗣上比他人更要緊些。”他為李永伯的杯子斟了茶,注視著熱流自壺口汩汩而下,劉三奎幽幽地道:“伯官兒,你膝下如今只有璋哥兒一個孩兒,以後若是璋哥兒有個什麼不好……縱有萬貫家財,到時你又要留給哪個?”
如果說前頭李永伯還心存顧慮,那現在劉三奎這話就是說到了他的心坎上。長子璋哥兒開春又發了一場熱,儘管前來看診的大夫說並無大礙,但從去歲冬天以來,璋哥兒幾乎病得沒有下過床,非但是陳氏,他也相當為長子的身體憂心。而小妾怡紅雖得他喜歡,但畢竟出身不良。因此,子嗣已經是李永伯心中的一大隱憂。
“因此,舅舅我這裡倒有個想頭。”劉三奎看看李永伯,臉上露出幾分滿意,眼中閃過異色,慢慢開口道:“你三表妹,上月剛剛及笄,舅舅膝下現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舅母也愛她乖巧,必要好好為她挑揀女婿。你表妹德容女工,樣樣上佳,唯獨虧在庶出的位份上,這婚事也是不尷不尬。”
李永伯心中漸如擂鼓,他口乾舌燥,使勁吞了一口唾沫,試探著發問:“舅舅的意思是……?”
“你媳婦這些年也是辛苦了她,你院子裡也多虧你媳婦主持中饋,我想著,你身體健旺,璋哥兒體弱怕是隨了他娘,你可再擇良妾,豐裕子嗣,也是給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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