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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你自由的話,你會不會……不那麼恨我?」
自由……現在的我就像折了翅膀站在崖邊的鳥,單憑自己的兩條腿,連這座庭院都走不出去,自由還有什麼意義?
我對他笑了笑,輕聲問:「你怕我死在這裡,髒了你的房子嗎?」
「你不會死。」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執著地騙自己,連上門來的醫生都對著我搖頭,他卻認為我不會死。
「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你,也從來沒有說過愛你。」
他用拇指和食指緊緊捏住我手上的戒指,一點,一點把它褪下來。
「或許溫言說得對,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愛人。」
戒指太緊,我的手指被他弄得又紅又痛。
終於,那枚小小的圓環度過第一個關節,銀光一晃,消失在我手上,只留下一圈紅色的戒痕。
他握住戒指,抬眼望著我,目光滾燙。
「我也根本……不愛你。」
「你太瘦了,乾巴巴的不好看,你也不是oga,身體僵硬得像木頭一樣……我怎麼會,愛你呢……」
「以後別再這麼傻了。」他站起來,「明白嗎?」
我不是很明白,他也沒有再解釋。
在他要走出門的時候,我終於反應過來,開口叫住了他:「祁殊。」
他停住,緩緩轉過身:「怎麼了?」
天色漸暗,房間沒有開燈,他站在陰影裡,面容模糊不清。
「……沒什麼。」我搖頭。
——只是突然覺得你,好像不會發光了。
第27章
車輛徐徐開出市區,駛上一座鬱鬱蔥蔥的山。
窗外的風景隱隱熟悉,像夢境深處隔著毛玻璃的記憶。
我一隻手抱著毛絨兔子,另一隻手被祁殊握在手裡。
他用指腹摩梭我的虎口,微垂著眼輕描淡寫道:「你知道……有一個從小到大在任何地方都壓你一頭的兄長是什麼感覺嗎?」
問我嗎……我不知道。
他也不需要我回答,繼續說:「我什麼都想和他比,什麼都比不過。後來終於能證明我可以做得比他好,他卻拍拍屁股走了,說不和我爭。」
然後他轉過頭看我,勾了勾唇,「但是他當了幾年的甩手掌櫃,最近突然開始管事了,你猜是為什麼?」
我猜不到……我又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祁殊今天好奇怪,以前從不跟我聊家裡的事的。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過呆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所以說你好騙……你以為他是什麼溫良恭儉讓的好人麼……」
說著又想到什麼,把半句話吞了回去。
「……算了,我沒有資格說別人。」
車廂裡又陷入沉默。
眼前出現一大片火紅的鳳凰樹,我記憶的閘口終於被慢慢開啟。
——夏天,玫瑰,暮色,大提琴……還有,那個人。
那個把我拉出黑夜,又被我留在黃昏的人。
周沉……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抓緊了祁殊。
他苦笑一下:「這可能會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
一幢白色小樓出現在視線裡,慢慢靠近的時候,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我看到周沉的車停在大門外,後備箱敞開,管家先生正把一個行李箱放進去。
是誰要走,周沉嗎,他要去哪?
車子一停穩我就跑了下去,太久沒有行動,我跑得跌跌撞撞。
管家先生遠遠看到我,先是一愣,正要回頭去喊人,只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從門後走出來——是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