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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笑了,「但是淙淙真的沒考好啊,就把自己關在家裡,一副想不開的樣子。然後就有了名場面,季良廷站在人家樓下,淋著雨,說,會陪他等他一輩子。事情也是在這個時候轉折的,前腳淙淙和季良廷說自己想不開覺得人生完蛋了,後腳就和社會上的哥們兒出去喝酒。」
「喝多了怎麼辦,季良廷去接啊。然後,淙淙自己說漏嘴了,說漏了自己對季良廷的真實態度,噁心,但是又捨不得舔狗提款機離開,畢竟傻子不多,長得漂亮還肯用獎學金養他的傻子更不多。」
謝哲蹙眉。
是他聽著就覺得好慘的程度。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有點後悔,當時開玩笑嘲諷季良廷單身的話。
換了誰,都會直接對人類失去興趣吧。
「當然,具體淙淙原話是怎麼說的,我也沒聽見,是季良廷轉述的。總之再次見到他和淙淙是在急診室,淙淙腿…呃,就是肚子下面到腿的位置,插/著半個酒瓶,下半身全是血。學校的老師和淙淙家長都來了,季良廷情緒也非常激進,那是我第一次見季良廷那麼生氣,高喊著說自己高考發揮的可好了,必定能金榜題名。淙淙家長也是大忙人,本來是想找季良廷的事兒,但是見季良廷也一副喝多的樣子……而且可能季良廷真有淙淙什麼把柄吧,當時淙淙不敢說真話,說自己不小心摔了,酒瓶才懟裡的。」
謝哲鬆了口氣。
「酒醒以後,淙淙專門跑到網咖,找季良廷道歉,說自己喝多了腦子不清醒,跪在季良廷面前扇自己巴掌。當時我也在,好多客人都在,真的很怕季良廷心軟,不過還好,季良廷只是為人體面,把淙淙扶起來以後又騎車把人送回去,沒當著面說一句重話,再回到網咖時候整個人非常沉默。零點開始查分的時候,突然季良廷就哭了,就在電腦面前嚎啕大哭,當時大家都以為他也失利,網咖裡的老哥遊戲都不打了,呼啦啦圍到他身邊準備給他開導人生。結果一看,好傢夥理科狀元啊。」
「但是季良廷就是一點也不高興,一直在哭,哭完也沒回去,就蜷縮在網咖的沙發裡睡覺。」
「睡醒了吃點東西再睡,也不看電腦不打遊戲,渾渾噩噩了半個暑假。」
「再後來我們就各自上大學,臨走前他給我留了錢,讓我以後千萬保重。往後的聯絡就淡了,只知道他去了什麼防什麼大學,畢業後的走向就完全不知道了。後來再遇見是因為我出事……」小秋說到這兒有點不好意思,「他打聽到以後,主動幫我請律師。」
謝哲沉默了。
季良廷家裡當年欠了多少債?按照這麼說,季良廷的職業走向應該是非常好的,除非欠的債務真的太多太多,不然應該不會選擇他們家這種私人企業。
「季良廷身上到底有多少債務?」
「沒聽他說過具體數字,只聽他說過除了家裡欠的本金利息,還有師父臨走前留下的大額醫療貸款。如果按照畢業後安排的路線正常工作,不貪不賄,幾十年內肯定是還不起的。」
今夜的康橋也不過如此沉默。
謝哲喝了一口甜膩的沖劑飲料。
小秋像是又想起來了什麼,「對了,淙淙高中時就玩的比較開比較花的事情,季良廷應該是不知道的,你也別告訴他。」
「為什麼?」謝哲不解。
「季良廷半生過的太苦,沒有朋友沒有家人,高中時期的初戀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應該是唯一理解過他,能和他產生共鳴能讓他開啟過心扉的人,是他生命中短暫的光束。」
「雖然這束光一直是虛假的卑劣的,但曾經帶給他的溫暖和希望,卻是真的。」
謝哲沒接話。
又想到那天,那個病入膏肓的瘋子在背後的喊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