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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羨道:「夫人,殿下邀您一起用午膳。」
江宛道:「那感情好啊。」
一起吃了幾頓飯,江宛發現安陽其實是個很健談的人,只要安陽想說,她可以讓每個人都認真聆聽,並且不想錯過她說的任何一個字。
而安陽樂於和江宛吃飯的理由,江宛也想過,未必是安陽有多喜歡她,也許只是寂寞吧。
這世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對安陽來說都唾手可得,可是安陽似乎沒有什麼朋友。
人站到太高的位置,手上掌握太多資源,有些人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天下無數知己,有些人卻再也沒有朋友了。
安陽是後者——她太聰明瞭。
江宛摸了摸臉:「那看來做個笨蛋,也有好處。」
至少不會被人事事提防,還可以到處亂走亂看,因為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想到此處,江宛自嘲一笑。
朱羨道:「殿下這麼喜歡夫人,夫人怎麼會是笨蛋?」
安陽不是喜歡她,而是不在乎罷了,誰會防備一隻無害的小螞蟻呢?
話又說回來,除了頑童,也沒有人會去特意踩死一隻螞蟻。
江宛覺得安陽不會殺她,因為她沒有必死的理由。
尋常公侯之家,清掃是每日不能落下的,更何況是小青山。
雖然今日要掃塵,但主子常去的地方一貫是一塵不染的,真正要大掃除的地方也只是些常年落鎖的偏僻之處。
所以掃塵日時,安陽常居的院子仍清清靜靜,一如往常,沒有半點年味。
安靜地吃了頓飯,江宛低頭喝藥膳的時候,史音匆匆進來。
安陽看了江宛一眼,對史音道:「說吧……」
江宛乖乖低頭喝茶,縱然聽見什麼,她也沒有朝外傳訊息的本事。
「殿下,明氏有異動,大批商隊運糧南下。」
「他動作倒是快得很。」
「千豐錢莊也有異常。有人拿了席安的印信前去,要調銀子。」
「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單是汴京分號便已經運走了快一萬現銀。」
「銀票沒動?」
「暫時沒動,只是下令各地分號都立刻調現銀上京。」
「籌措現銀,餘蘅是想救嶺西。」安陽微笑,「席安為了對付我,也算是煞費苦心,到底是姓李,到底是血海深仇啊。」
江宛脫口而出:「不是的!」
安陽:「這千豐錢莊雖是席安的,但成親那日他便把地契給了我,還給了我印章,如今卻有旁人拿著章子上門,要動我的銀子,豈不是他騙了我?」
安陽不知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
可江宛總是要為席先生說兩句話的。
「殿下可曾想過他為何要這樣做,他留了很多東西給餘蘅,因為他知道天底下能阻止殿下的人,也只有餘蘅了。」
「阻止?」安陽輕蔑地笑了。
江宛從袖子裡抽出席先生寫的信:「這封信,是席先生絕筆,殿下一看便知。」
安陽沒說看,也沒說不看。
那就是不想看。
江宛撕開信封:「那我鬥膽為殿下讀一讀。」
「在北地,也是他在幫你們吧。」
「殿下還不明白嗎,他從來不是為了幫我或者餘蘅,他是為了幫你!」
江宛氣呼呼地看著安陽。
安陽卻溫和起來:「那他到底在幫我什麼?」
江宛問:「殿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安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大約是在想,眼前這個蠢蛋難道以為她比我自己還瞭解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