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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東西!”皇帝冰冷卻喑啞的聲音傳來,“什麼事驚到這種地步?”
承德沒有說話,只直直地站在那裡。皇帝緩步走到軟榻那邊坐下,屋裡靜得駭人,只剩下承德粗重的呼氣聲。過了片刻,才見承德直直地跪了下去,遠遠望去,依稀看到承德的雙手在體側握成了拳,緊得成了青白色。
我已經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承德一怒之下做出什麼衝動之事來。我現在更加相信這一切一定是背後的某個人設的套,等的就是承德來鑽!
“有刺客!”門外突然傳來張桂的驚叫聲,緊接著視窗處就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有人直接從窗子裡穿了進來。皇帝那邊傳來一聲兵刃相擊的聲音,一個身影就直奔了床這兒撲來。承德猛地從地上躍起,也往這邊撲了過來,一瞬間兩人就已經交上了手。
只見劍光閃了一下,承德被逼退一步,來人已經用被子把床上的人裹起,一手抱了起來。
從我這裡看去,只見到明黃的絲被中露出一雙女子白嫩的小腿,還有被中隱約露出的一頭青絲。
“放下她!”承德嘶聲說道。
來人冷哼一聲,怒道:“你害她還不夠?還想怎樣?”聲音很熟,竟然是南宮越的聲音。
承德也是一愣,身影明顯滯了一下,然後就看見南宮越的劍尖有血滴落下來。承德悶吭一聲,退開兩步,似下了很大決心般,啞聲說道:“你帶她走吧,快走!”
門外已經有侍衛衝了進來,“保護皇上!”有人大喊,南宮越抱著被卷往外衝去。承德緊跟了上去,然後就聽見剛才喊話的那個侍衛“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嘴裡只憋出幾個字來,“三殿下,你——”
屋裡湧進的侍衛越來越多,太監張桂撲到軟榻那裡,急聲叫道:“皇上!”
“朕沒事,朕還死不了!”皇帝冰冷的聲音傳來。
外面的呼聲漸漸遠去,屋裡靜了下來。張桂早看出了這裡面有些不對勁,忙叫人拖走了那個侍衛的屍體,把其他侍衛也都趕到外面守護,屋裡又只剩下了皇帝和承德兩人。
血還一滴一滴地從承德身上滴下,慌得我心裡更是成了一團亂麻。
皇帝冷哼一聲,怒道:“你長了本事了啊,連弒父的事情都想做了啊。”
承德直直地站在那裡,連跪都沒有跪下,停了片刻,淡淡說道:“兒臣告退。”說完不等皇帝吩咐,徑自轉身往外走去。
皇帝有些驚怒,氣呼呼地從軟榻上起來,在屋裡轉了一圈,走到床邊時停了下來。我順著看去,暗道不好,我那青灰色的道袍就堆在床腳處,他會不會發現床下的我?皇帝彎腰拾起了那件道袍,轉身往外踱了幾步,到了燭臺那邊,好似想到了些什麼,猛地把道袍擲在地上,就聽見“啪”的一聲,燭臺已經被他掃了下來,火苗躥到道袍上,一下子燒得更高。
外面張桂聽到裡面有動靜,生怕皇帝有事,忙推門進來檢視,腳才邁進來一隻,就聽見皇帝厲聲喝道:“滾出去!”
看著道袍在地上化為灰燼,我想皇帝一定是猜到了些什麼,腦子裡更是亂套,我想起一句不知什麼歌裡的歌詞來:錯了,錯了,全錯了!
皇帝剛在屋裡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才叫了張桂進來,冷冷吩咐道:“讓外面的人都散了吧,今天這事,決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張桂身體明顯顫了一下,低聲應道:“奴婢知道。”
皇帝這才站起身來,讓張桂伺候著穿衣服,穿到一半就聽見張桂似隨意地問了句:“皇上,這宮裡伺候的全部——”
皇帝低低“嗯”了一聲,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就一個字,不知道又要多少人為了掩住今天晚上的事而喪命了。
“皇上,咱們去哪裡?”張桂低聲問道。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