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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你吃虧就吃在這‘懂事守禮’上頭?!”
“嗯?”容琳顰眉,不知六娘這一句從哪兒來的。
“你是讓你們的老祖宗給管壞了!”六娘象是要語不驚人死不休了,好在不等容琳問,她自個兒就往下說了,“你們漢人的老祖宗定下的那些規矩!變著法兒的把人的脾性都給拘管沒了!什麼‘溫良恭儉讓’的,不管人家說什麼都得笑臉相迎,明明錯了也不能回嘴,還說‘您教訓的是’,真委不委屈死了?”
“也沒什麼委屈,”容琳微笑,“長者言,洗耳聆本就是應當的……”
“什麼長者言不言的?”六娘嗔怪,“我是說那些巧言令色、混淆視聽的話能害死人!”她竟連用了兩個成語!
容琳不知六娘所指,一時倒接不上腔,只笑著聽。
六娘想來是對漢人的教化頗多微詞的,容琳不反駁,就暢所欲言,“別的不說,就那個什麼‘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的’,不用看我,教書先生教我兒子背的!聽著多好的似的,你給我個瓜、桃,我回贈給你美玉——我兒子說這是教人禮尚往來、知恩圖報的,可對?”
“是。”容琳笑著點頭兒。
六娘撇嘴,“那我就問我兒子了,你對我好、我對你更好是該的,那要是旁人對你不好要如何呢?譬如投之以石頭怎麼辦、投之以刀槍怎麼辦?”
容琳呆眼。六娘說的,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只是自小到現在,她未聽誰這麼教過孩子……
容琳若有所思,六娘就得了鼓勵,“是不是?你們漢人光教怎麼揚善、卻不教怎麼除惡,這麼教出來的可不就像你似的,被人欺負了也只能逆來順受、淨等著吃虧了!”她竟把話又轉回來了!
容琳乍聽這麼些話,一時都不知該先回哪一句,是教沒教“除惡”還是她被沒被人“欺負”,心中還在想著,口中已笑道,“那要依六娘說該怎麼樣呢?”
“要照我說就該是你對我不好、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不然豈不是讓惡人得了意?老爺卻罵我說的是混賬話,他卻不說他自家多迂腐,你說……”
誰敢說?那可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私房話!容琳心中暗笑,面上粲然,“六娘您說的真是有趣!”到底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六孃的爽朗颯利是她窮己一生也學不來的,只是,她並不覺得自個兒的脾性有何不妥,快意恩仇固然灑脫,超然於糾葛之外也沒什麼不好……
“有趣?”六娘哼了一聲,正欲藉此聲討李節度使,忽覺險被容琳轉換了話題,瞪了她一眼,也不兜圈子了,單刀直入道,“被人從鞦韆上推下來就那麼了事了?”滿意地看到容琳失色,再瞪她一眼,“不用像見了鬼似的!”閒閒地吹去茶上的浮沫,才漫不經心道,“二少夫人來過了!”真是會來事兒,常氏前腳兒去避暑,她後腳兒就來問安,順帶說說大少夫人的木訥、三少夫人的多事,她整天在後頭給人收拾亂攤子,都不得空兒出門……“你也不是個怕事兒的,怎麼就那麼不聲不響的……”
容琳苦笑,“罷了,六娘,那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人?!”六娘哂笑,“那麼個狠毒的角色你能說她可憐,你……”
“六娘,”容琳感激地笑,她何其有幸,常氏和六娘都這麼義無反顧地向著她!“她想要的要不到、想拋還拋不下,就這樣的心火燒著……哪有一天是快活的?她還何需我把她怎麼樣?”她曾試著裝聾作啞,想讓弄影自個兒知難而退,卻不料她竟做出那種事……
“你倒是想得開!”六娘想了一陣,還是有些微的不甘。
“要不怎麼樣呢?”容琳澀笑,“總不能因為打老鼠就把房子燒了吧?”
容琳說的是因為追打老鼠而碰翻了燈燭點燃了幔帳最終燒了房子的典故,六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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