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繭自縛(第1/2 頁)
隔天就是同學聚會的日子。
池念一個晚上沒怎麼睡,眼睛閉上又睜開,數著窗外多少輛車路過,再一眨眼,太陽到了頭頂。
她渾身沒有力氣,不想起來,於是躺在床鋪上再度睜眼到中午,直到池響敲響了她的門,在外面懶洋洋問她:“池念同學,太陽都不止曬屁股了,你還吃不吃飯?”
不能被發現。
池念翻了個身,用枕巾擦掉了臉上的淚痕。
“吃——”
但吃飯的時候池響依舊看了她很久。
“幹嘛?”池念抱著碗一臉警惕,她的演技在這兩天突飛猛進、爐火純青,“這是最後一塊牛肉了,你不準搶。”
可池響沒有按著她的頭反駁她,他放下了筷子,難得正經:“有人欺負你?”
池念指尖一抖,面上卻只是瞪了他一眼:“誰能欺負我。”
話音輕巧,無比自然。
但池響不為所動,他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說著猜測:“是公司裡面的事,工作不順利?還是你不想去參加同學聚會,不想見到那誰?”
他一個一個排除選項,最後道:“是和邵衍有關?”
池念想埋頭,可池響拿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背:“不準扁嘴。”
她捏著手,嘰裡咕嚕說了一句:“……池響同學,你好煩。”
“嗯,我就這麼不講道理。”池響撐著下巴,“說吧,我可以當你的知心哥哥一會兒,假裝是我比你早出生五年。”
池唸的眼淚花花在眼眶裡,聽到這句話就笑了:“才不要,你做哥哥一定會把我欺負死的。”
沒人反駁,一張紙巾遞了過來,就放在她下巴下面。
“擦擦,好醜。”
池念默不作聲接過來,“要你管。”
“當然啊,我不管你誰管你。”
這話好肉麻,池念拿擦完眼淚的紙巾扔他:“是不是缺錢花了,幹嘛說這種話。”
池響誇張地喊痛:“是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我沒用力!”
他們鬥嘴一陣,沉默片刻,池響問她:“需不需要幫你罵他?”
“他又沒做什麼。”池念說。
“那你難過什麼?”
“我特殊時期,不給啊。”
“早就過了。”
他們僵持一陣,池響最後問:“你不想告訴我是嗎?你是不是很難過?”
他並不是在生氣,只是很認真的問。
這個畫面讓池念想起高中那天,父母突發事故,天崩地裂、家裡突變,來來往往的親戚朋友帶著虛假的哀傷慰問,憐憫的目光從頭到腳。
“真可憐啊,大人不在,兩個未成年的孩子能撐多久。”
“哎,還有一套房子的貸款要還,這麼好的地段……給我家孩子住著上學多好啊。”
“這肯定得賣掉吧,不如出給我們,過段時間轉手一賣可是這個價。”
有人竊竊私語,更有人問他們想不想被收養。
夜裡,池念心力交瘁從醫院回來,拿著電話去預約火葬場時間和墓地。
池響悄無聲息地從後面走過來,抱住了她。
“池念,我們要沒有家了嗎?”
他沒有害怕,拍著她的肩膀,彷彿在安慰她:“不要難過。”
池念那一刻眼淚決堤,她握住了弟弟的手,一字一句說:“不會的,有我呢,有你呢。”
而此時,池響盯著她的眼睛,也像是那時。
他在說他還在。
“我們來乾杯吧。”池念忽然說。
池響愣了下。
說做就做,她去廚房裡找出了兩個杯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