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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說的話,仔細想想,其實挺對的。」趙升焉笑了一下,因為年輕,所以害羞的表情也不讓人感到厭煩,「你說得對,我應該好好經營酒吧,而不是當做過家家……」
梁川沒想到對方還會跟他提這茬子事。這件事他壓根就沒想再提。不過既然趙升焉提了,他順水推舟也好。
「我……脾氣不太好,」梁川難得的好言好語,「有時候情緒上來,就容易傷到人。你別太在意。」
趙升焉抿了抿唇,又聽梁川說:「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趙升焉叫住他,「眼看就要打烊了,你要是不嫌棄,咱們把之前的那頓飯補上吧。」
十二點多,店裡的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那些同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梁川的包還丟在人家店裡。就這麼走了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梁川覺得趙升焉這樣給他面子,自己總不能一直拿喬。何況趙升焉兩隻眼睛亮閃閃的,滿懷期待地看著他,梁川心一軟,口一鬆,就應了。
「行吧,晚飯吃得早,這會兒也餓了。」
趙升焉見他答應,臉上的笑容便漾了起來,「你等等啊,我先去拿包。」
說不準為什麼他這麼高興,梁川只覺得趙升焉好像是有點兒黏人。不過這種黏人並不讓人討厭,好像沒有目的,純粹因為喜歡所以跟你親近。
梁川沒有朋友,也甚少有與他親近的人。趙升焉算是少數之一,他來到花都以來,第一個。
梁川在花朗的門口,背著包,坐在臺階上等人。
看起來真的像是個日本小社畜,帶了股呆勁兒,頭頂上恰好還翹著一小撮呆毛。趙升焉風風火火從店裡出來,「久等了久等了。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梁川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長風衣,看得出質地不錯,和自己身上的劣質西裝不在一個檔次。他頓了頓,「吃什麼呢?這個點還有店開著嗎?」
這個問題倒是挺難的。趙升焉歪著頭想了想,「要不然,咱們去吃燒烤吧?」
梁川看著他筆挺的風衣,笑道:「行啊,吃唄。」
「我請客。」趙升焉樂呵呵地。
梁川笑,「本來我也沒想跟你搶。」
人和人之間的區別,究竟在哪裡?在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在於身家,抑或學歷?那些東西,不過是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的附帶物,梁川在歷史課堂上學過, 身份或許有差別,然人格平等。
平等,這是一個多麼奇妙的詞。
梁川是個「野種」。
在他有記憶以來,別人就這麼說他。印象中他是沒見過父親的,母親去世後,如果不是爺爺,他幾乎就成了孤兒。
可是在這裡,沒有人知道梁川的過去。沒有人在乎他的家庭,他甚至還跟一個看起來傻乎乎的,沒什麼心眼的小富二代玩在一起。
梁川真誠地相信過,相信自己能徹底改變命運。相信所謂的「平等」,相信他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舞臺,從而盡情地施展才華。
可是在實習學校轉正徹底失敗後,當教導主任隱晦地告訴他,有人舉報他曾經在酒吧上班,私德可能存在問題的時候,梁川便知道,他所相信的不過是一出龐大的謊言。
於是他選擇了逃離。他想,在這裡,該不會有謊言了吧。
梁川看了一眼趙升焉,趙升焉正嘟噥著一會兒要點什麼,「麵筋是一定要點的!還有炸豆皮,我跟你說這兩樣是我的最愛。刷上醬,嘖嘖,那滋味,絕了!哎,你喜歡吃什麼?」
梁川愣了一下,趙升焉笑了,「嗨嗨老兄,你是不是傻了?我問你呢,你喜歡吃什麼?雞軟骨?牛肉串?」
「烤饅頭片。」梁川猶豫了一下,「我喜歡吃烤饅頭片。」
趙升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