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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的心裡浮出無端的怒意,明明自以為清醒的人是他,還在擔心這隻金絲雀在外面如何存活,沒想到人家養好羽毛拍拍身子飛走了。
他還想再問時宋醉走上了臺階,正想拉住少年的胳膊但一拉之下竟然沒拉動,他差點跌坐到地上,這力氣大得未免有點過分了!
而少年只是站在臺階上冷漠俯視著他,細長的雙眼皮勾出清冷的弧度,挺拔的鼻樑落開一塊兒光暈。
他感覺眼前的少年變了個人,雖然眼神還是呆呆的,完全沒有以往的聽話,反而平添股鋒利感,找不出從前溫吞的影子。
少年彷彿嫌髒般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頭也不回走到自己的房間,從房間提上封好的行李箱準備離開。
許寧望著宋醉回過神,不可能這麼快收拾好所有行李,一看就是早準備好的行李箱,是因為知道自己會分手才先說分手嗎?
以宋醉的個性怎麼可能默默學習,養養花還說不定,肯定是不想讓他擔心說出來騙他的。
他望著少年落寞離去的背影心裡莫名空了一小塊兒,感覺有什麼東西酸酸漲漲的。
白問秋敷好藥走出房間倚在欄杆上問:「分了嗎?」
許寧點了點頭。
白問秋瞄見宋醉被趕出去的身影吐了口橫亙在胸膛裡的氣,能在這裡呆三年已經是莫大的恩賜,在他看來應該磕頭跪拜再走。
當然他想少年只會手足無措,可下一秒他聽見許寧艱難說了句:「不過是他提的分手。」
宋醉不在意兩人的驚愕,提著行李箱走下樓梯,宋天天還在客廳的沙發上跑酷,舌頭像小狗一樣哈氣。
他伸出手準備摸宋天天的頭,小貓鑽進沙發躲了躲,他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說:「你留在這裡吧。」
宋天天對旁人比他親近,傭人們都很喜歡這隻怯生生的小貓,只有找他要吃的或者休憩時才會主動趴在他腿邊。
宋天天住慣了開闊的別墅,住在這兒好歹不用跟他住宿舍,不過彷彿察覺出他的想法般,這隻嬌氣的小貓抱住他的腿不放。
他嘆了口氣抱上小貓,在僕人們非議的目光下走出別墅大門。
他到滬市以來便住在許家的別墅,在精緻的籠子學習,到過最遠的距離是八公里的文法學院站。
當他踏在別墅外地面的那一刻,胸膛裡瀰漫出無比自由的氣息,像是回到了自由自在的西南。
宋醉搭上了環城公交車,這三年裡他從沒好好看過這座城市,他趴在窗邊目不轉睛看著,從過江大橋到標誌性的銀色高塔。
他在熟悉的文法學院站下了車,走到大門邊的早點鋪要了碗鹹漿,豆漿裡不僅有油條片還有蝦皮,撒上切碎的蔥花紫菜,再淋上勺加了醋的醬油入口鮮美。
他剛來滬市就想吃了,但許寧不喜歡滬市的食物不讓他吃,他坐在椅子上眯了眯眼,把滿噹噹的一碗鹹漿全吃完了。
他找不到可以分享好訊息的人,約出了馮思文在甜品店見面,馮思文摸了摸宋天天的肚子:「你怎麼把宋天天帶出來了?」
宋醉點了杯白水平淡說:「我分手了。」
「分手?!」
馮思文自動預設許寧說的分手,當他知道是宋醉提的分手後語氣透出濃濃的不敢置信。
「你身上一窮二白的分手以後能幹什麼?聽我的還是回去吧,你哭哭許寧就心軟了,馬上挽回還來得及,金絲雀在外面活不了。」
他認為許寧不是那麼沒心的人,只要宋醉呆在對方身邊對許寧好肯定能感動許寧,在溫室裡呆久了根本難以適應外界的生活。
「總有辦法活下去的。」
坐在他面前的少年只是這麼說,馮思文感覺性子綿軟的宋醉像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