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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及再想下去,跨進小溪往前奔逃,溪面薄冰被我踏破,發出脆裂的聲響,鞋襪一起浸入寒冷的溪水中,忍住冰凍刺骨的感覺咬牙繼續往前走,心中暗自祈禱那些狼群不要追過來。
它們卻似乎並不怕水,轉眼追過小溪,領頭的公狼一聲嗥叫,銳利的前爪抓住了我的衣角,我奮力掙脫它,卻只能眼看著它的另一隻爪子向我抓過來,心中大駭,叫道:“你們走開!不要咬我!”
一個淡紫色的人影將我攔腰抱起,手中劍揮舞而出,頃刻之間群狼慘嚎聲不絕於耳,狼屍倒在雪地裡和溪水裡。
他收住劍招,並沒有放開我,漠然說道:“北方冬天夜晚經常有狼群出沒,李景隆行事實在有欠考慮,你既然不會武功,他就不該帶你來戰場這麼危險的地方。”
燕王居然去而復返。
或許他根本就沒有離開,一直在可以看到我的地方暗中監視著我的舉動,他一定看到了我去清洗他的血跡,也看到了我確實不會武功。
唐蕊既然從萬丈懸崖上跳下去,根本就沒有存活的可能,他應該不會再認為我是唐蕊,為什麼還要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如果他想得到我,應該會立刻將我帶走才對。
他將劍投入鞘中,紫眸看向我的眼睛,似乎想從我的眼中看透一切,讀懂我的心。
我坦然仰起頭迎著他的目光,認識他至今整整七年,那皓如明月的面容,斜飛高挑的劍眉,深邃犀利的紫眸,挺直秀逸的鼻樑,微薄上揚的嘴唇,在我心中曾經不可磨滅,但此時容顏依舊,人事皆非。
唐蕊早已是個隨風而逝的亡魂。
元妍轉世為人後,如果不能忘記失去第一個親生骨肉時錐心刺骨的痛,不能忘記那無比屈辱和憤怒的一刻,就不會好好活到今天,當年那場堅決痛苦的決裂,早已註定我和他不可能再有回頭路可走。
看現在的情形他似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臉上盪漾起如春風吹拂楊柳般柔和的笑容,用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婉轉嗓音,對他說:“謝謝你。請問你是誰?”
他的手從我的腰間輕輕撤離,用僵硬的聲音說:“我想你應該猜得到我是誰。”
我微笑著說:“你一定是燕王了,我在金陵聽別人提起過你。”
他皺了皺眉說:“誰提起過我?是李景隆嗎?”
大雪紛飛的北國深夜,呵氣可成冰。
我尚未回答他,腳底傳來一陣劇痛,跌進小溪後我整雙腳都泡在冰水裡,已經凍得麻木,身子開始發抖。
他的視線轉移到我腳下,立刻發現了我的褲腳和鞋子都已全溼,紫眸中泛出不可抑制的心疼與憐惜的神色,一把橫抱起我,痴痴地說:“蕊蕊,冷嗎?乖,你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家去。”
我輕聲道:“殿下認錯人了。”
他並不理睬我,抱著我躍上馬背,還在我耳畔喃喃說:“你總是趁我不在偷偷跑出來,我找了你好久……這麼大雪,你出來玩了這麼些時候,也該回了……”
我聲音略高了些說:“李景隆會找我的,你讓我自己回去吧。”
他神情木然,我對他說的話似乎一句都沒聽進去。
前方雪地中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閃耀,隱約可見一列身著黑色戰甲的明軍策馬而來,他們人數並不多,似乎還沒有發現我們。
燕王遽然發出一聲冷笑,身軀微震,將我身子凌空丟擲,說道:“我會在北平等著他的!”
我穩穩落在雪地上,他縱馬疾馳,片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領頭之人漸漸馳近,正是李景隆。他看到我立刻加快馬速衝了過來,急喚道:“妍妍!妍妍!你怎麼在這裡?我到處找你都找不著!”
他看見我安然無恙,舒了一大口氣,緊握著我的手對身後數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