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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距離開宴不過五日,小姐卻突然之間高熱不褪,莫非是天意都如此狠心?要毀了她跳出去的唯一機會?
心緒盪至此處,倉皇之感漸漸浮上拾翠心頭,卻在與小姐對上視線時一頓。
她從未見過小姐如斯神情,猶如行過死蔭之地的一泓秋水,見之使人一個激靈。
她聽見虞莞以一種不疾不徐的語調說道:「錯過春日宴,也未必是壞事。」
春日宴是她上輩子踏錯的第一步。想到這裡,虞莞的面色一凝。
比起上輩子遇到的那些醃臢事,變成老姑娘又有什麼可怕?至少衣食皆是虞府供養,不費自己一毫一厘。
她自重生時就打定主意,逃出上輩子的命數,必須錯過這場宴會。
突如其來的高熱,倒成了推拒的絕佳藉口。她寧可風寒好得慢些,也不想喝下拾翠帶回的藥。
正思量著該如何與拾翠解釋,卻聽見繡樓處傳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
虞莞擰起彎彎煙眉,是誰會前來這無人問津的西院?聲音不止一人,顯然並非前來探望,甚至還不懷好意。是她那視她作無物的繼母,一直瞧她不順眼的妹妹,還是……
「咚咚。」兩聲敲門聲過後,門外的不速之客就不請自入。只見一個瘦高個頭、兩撇山羊鬍須,一副文士裝扮的中年男子被五六個膀大腰圓的僕婦圍著,氣勢洶洶地邁步前來。
好生滑稽。虞莞不客氣地勾起嘴角。
那文士,也就是虞莞的父親虞振惟瞧見女兒嘴角笑意,以為她歡欣於父親的探望,臉上也掛了三分假笑。
繡樓的房間不大,被這烏泱泱的一片人佔滿,壓得人呼吸都有些不暢。虞振惟開口便道:「女兒染恙,為父先前一心忙於公務,聽聞之後便甚為掛心惦念,不知靜養三日後,女兒可好些?」
掛心惦念還能讓她在這裡求生不得躺了三天?恐怕是府中流言紛紛,傳入他耳中,才想起原來還有一個等著撈皇子妃位份的女兒。
眼下還有兩日,聽說女兒高燒唯恐錯過日子,這才急了眼,巴巴地趕來「探望」。
虞莞對他的來意本就有所猜測,聽了他的話之後更是倍感索然無味。她涼涼開口:「不勞父親掛心,尚未大好。」
言下之意,尚未大好也不用你來多管閒事。
虞振惟臉上薄薄的笑意頓了一下,頃刻之間便恢復笑容,好似什麼都沒發生般繼續道:「若不曾大好,不如為父把你接到前院養病。那處也更宜人些,你好得更快,莫要錯過佳時。」
原來在這等著。恐怕那些孔武的僕婦們並非擺設,虞振惟打的是先禮後兵的主意。她若是拒絕,就要被幾個僕婦架著出門。
前院是他們夫婦二人的地盤。到時候,她縱然百般反對,也要被趕鴨子上架,捆也要捆送到宮中去。
可是就算反對無用,便要和這個刻薄寡恩的父親虛以委蛇,演那勞什子的孝順戲碼?
虞莞毫不客氣:「不如留我在此處自生自滅,說不定比在前院好得還快些。免得誤了父親的良辰吉日。」
「良辰吉日」幾個字她咬得格外重些,諷刺之意溢於言表。
拾翠被她突然出言不遜嚇了一跳,輕輕抽了口氣。
「你!」被直晃晃戳中心思,虞振惟登時臉色發青。他久經官場上,人人養氣功夫不淺,家中又以他為尊,妻女事事順從,許久沒聽得如此直白的諷語。
虞莞不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與其等我病好,不如給小妹改個八字,讓她提前及笄赴宴。我看她想當皇子妃想得發瘋,不如遂了她這個心願。」
上輩子,虞莞記得清楚,那個從小針對她的異母妹妹就是用這麼一招,想從她手裡奪走請帖。
那時候,虞莞還把它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