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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胸口的跳動確實一分一秒都在減弱。
那是她的生命,也是一種音樂。我不能讓它停歇。
我必須將生命直接改造成音樂。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卻還是再次拿起了短刀。
我要將她‐‐
改造成音樂盒。
變成音樂。
&ldo;我真的對你很過意不去……硬是要你配合……我的任性。&rdo;她斷斷續續地說。&ldo;但有你為我做這些事……我感到好幸福……&rdo;
她緩緩閉上雙眼。
&ldo;你還不能死啊!你要活下去,成為彈奏音樂的力量!&rdo;
&ldo;啊……月光灑在身上……&rdo;她的記憶與時間感開始混亂。&ldo;音樂盒響起來了呢……&rdo;
我把自己原創編曲的音筒安裝進從工作室帶來的音樂盒臺座裡,啟動音樂盒。音梳彈奏的聲音在浴室裡迴蕩得更響亮,樂聲震動著我們的鼓膜。
&ldo;這是我為你所作的音樂。&rdo;
&ldo;謝謝你……這下我……&rdo;
她就此絕口。
我將她抱到浴室的地上讓她橫躺,用幾近粗暴的手勁、按壓她隨時會停止生命活動的嬌小胸膛,試圖急救。
然而她沒有起死回生。
她死了。
我將短刀慢慢地戳入她的身體。緊繃的薄膜被割裂,鮮紅的肌肉三兩下就從肌膺探出。暗紅色的血液順勢湧出,沾濕了短刀。我拿起蓮蓬頭用熱水沖洗血液。我將短刀戳得更深也更久,沉默地進行在她體內安裝音樂盒的手續。我已不再哭泣,也不再顫抖。
她的肋骨成了音筒的軸心,同時也是固定音梳的臺座。我本來就能不費吹灰之力作出掌心大的音樂盒機芯。要我作一個能收進女性胸口的機芯,只是小事一樁。我在靠近心臟的血管上安裝齒輪,設定心臟為音樂盒的動力來源。
隨後我小心翼翼地安裝音筒。音筒上的音樂是我自己譜的曲子。這是我獻給她最後的祈願。我將以往未能充分傳達的話語,以及此後希望傳達的話語,全變換為樂聲。
最後我縫合她的胸口,讓她以音樂盒之姿重生。
但她沒有發出聲響。
事到如今早已無可挽回‐‐
我幫她穿上衣服,抱起她直接從窗戶走到外頭。
我抱著她走在滿月高照的海濱。
走向海墟的最高處。
有一棟滿是龜裂的混凝土大樓宛如巨大的墳墓,在海岸豎立。大樓長方形的影子在月光照耀下伸長,投射在侵蝕步道的寧靜浪濤上。到了滿潮,水會淹沒大樓的一樓。現在剛好是退潮,大樓的入口是乾的。將視線朝海的方向望去,還能見到其他幾棟高聳的大樓,只是每一棟的下層都被海淹沒,無法徒步進入。從海面上星星點點探出頭來的電線桿,清楚地點出了沉入海中的道路形狀。
我進入大樓爬上樓梯。這棟大樓是這一帶最高的大樓。或許是受到地盤影響,建築物整體略為傾斜,倒是不妨礙行走。我逐一攀登空蕩蕩的灰色樓層。
我踹開生鏽的大門來到頂樓。冷風呼嘯,是令人懷唸的冬季寒風。星空算不上一望無際,倒也還能見到一些星點。最重要的是月光皎潔無比。滿月原封不動地倒映在淹沒大樓的海洋上。海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