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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濘進去找人。這一片大大小小的批發商店鱗次櫛比，但再糟糕的天氣也難以阻止進貨商的腳步。來來往往的人全擠在橫三縱三佈局的狹窄街道里，像集市上擠成一團的雞籠子，鬧騰吵嚷，雞飛狗跳的。

賀沖擠了許久，才在批發城的最裡面找到了那家店。老闆是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腰間綁了一個皮包，坐在一個巴掌大的馬紮上埋頭扒飯。賀沖一亮明身份，他立即端著盒飯往裡走：&ldo;不知道不知道!你問別人去!&rdo;

賀沖趕緊上前兩步攔住他的去路，從口袋裡掏出包煙，遞了一支過去：&ldo;趙老闆，不多就誤您時間，就給我兩分鐘。您跟我舅舅也認識多年了，不至於忍心看著他的廠子倒閉吧？

起老闆胸步一停，住賀沖手裡望了望，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把盒飯蓋子一蓋，接過煙，夾在耳後：&ldo;你想問什麼？&rdo;

賀沖開門見山：&ldo;違約這事兒，是您的本意嗎？&rdo;

&ldo;小賀，我們做生意的。圖的就是多賺錢，要是有更便宜的貨源，質量也也跟原來的差不多，換你你怎麼做？&rdo;

賀沖聽明白他的意思了：&ldo;那是誰牽頭給您介紹的新貨源？違約金也是他墊付的？&rdo;

趙老闆四下看了看，忽地湊近一步，悄聲說：&ldo;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你得罪人，誰會費這麼大功夫非得置你於死地呢？&rdo;

賀沖回到車上，梳理方才從趙老闆那兒得來的訊息。他點了支煙，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方向盤。

好說得罪人，那必然就是最近得罪了孫祁。然而第一個違約事件，安生於圖紙洩露之前，因此不大可能是孫祁做的。

他腦子有點兒亂，乾脆把窗戶開啟，讓冷風吹進來。清醒了點兒後，賀沖換了個思路，開始重新梳理：&ldo;不管是得罪了誰，假如這事兒繼續發酵，服裝廠會立刻面臨資金斷流的巨大威脅，那時他會怎麼做？

如果情況惡化，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服裝廠倒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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