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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的身子一僵,隔了幾秒,他啞著嗓子說:「……阿姨來過了。」
蕭程聽聞眸子就沉了:「我父母?」
「嗯。」
「他們說了什麼?」
「沒什麼。」祁夜扯了下嘴角,「給了我幾張照片,然後說他們不同意。」
也是奇怪,那些評職稱影響的事兒明明他可以全說出來的,但話到嗓子眼就嚥了回去,堵得心口發悶、發慌。
蕭程坐到祁夜身側,摟著他說:「我在。」
祁夜隨即緊緊抱住了他,頭埋在肩膀裡,收著情緒應了聲。
他們擁抱了很久。
門還虛掩著,玄關處的燈也一直亮著,時鐘在這時跳到了十點。
蕭程的肩膀是勁瘦結實的,和之前無數次擁抱一樣,祁夜都感覺有一種近乎貪戀的安全感,像是能修復些什麼。
於是他更緊地抱著他,就怕不小心鬆手了,人就不見了。
晚上蕭程去浴室裡洗漱,祁夜在書房就抱著玩偶,盯著桌上的辦公檔案發呆。
怔了挺久,眼睛都有點發酸。
「我洗好了。」蕭程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祁夜轉頭沖門那兒喊著來了。
臨走關燈前,他想把膝上型電腦帶到主臥,蕭程最近每天都要在臥室辦公,省得他再回書房一趟。
結果不經意間,他的餘光瞥見了一沓厚厚的評職檔案稿。
於是祁夜又愣了會兒。
去安山前一晚,祁夜帶空箱子回了洋房,簡單收拾了下需要帶去的衣物。
平時住在蕭程那兒不覺得什麼,等開門拉燈,才覺得對比明顯。
一個人,什麼煙火氣都沒有。
不過這幾年下來,也早習慣了,祁夜眨了幾下眼睛,適應了眼睛裡的成像,隨後低頭整理衣物,一切照舊。
等到晚上,祁夜睡不著,又和蕭程聊了會兒,談著談著就說到看星星上面去了。而那天遇見父母的事兒他們沒再說過,倆人都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早點睡吧。」蕭程說,「明天還得趕早去安山。」
「你工作呢?」
「結束了。」蕭程在電話裡笑說,「最忙的時候你陪著,現在都過去了。」
祁夜一聽眼睫顫了下,應了聲:「可我……睡不著,單人床總覺得身邊落了個人。」
「那我陪你睡?」蕭程問。
祁夜笑了:「怎麼陪?」
蕭程賣了關子,沒直接說方法,就讓他帶耳機。等隔絕了一切雜音,蕭程問道:「聽見了嗎?」
祁夜把耳機塞得緊了些,縮了下身子說:「我聽見了。」
——聽見的不止是呼吸聲,還有心跳。
祁夜就在這種狀態下睡著了。
這是他見完蕭母后睡的第一個安穩覺,似乎這幾天纏繞著的、不安的思緒在這刻都能沉寂下來,短暫地離開了。
窗外的鳴笛、樓道里晚歸的腳步聲,此時都像蒙上了層霧氣,遙遠縹緲起來。
但這種平靜的情緒並沒有持久,後半夜一場大雨傾倒下來。
其實天氣預報說的是陰天,到早上會轉晴,但祁夜早上起床的時候,雨水依舊源源不斷,沿著鐵窗縫兒漏進來。
祁夜就把窗子關上,點了支煙,盯著雨簾看了會兒。
儘管下雨,但蕭程的車還是準時過來了,還買了早餐。
樂器不能淋雨,他下車見祁夜直接背吉他出來,連忙撐傘過去。
「你幫我先放上去吧。」祁夜偏了下頭,笑道,「我有東西忘在房裡了,得去拿。」
見著蕭程的背影,祁夜隔著樓道的鐵窗,就這樣一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