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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要回府……」
少年咬牙重複。薰熱的氣息化在人脖頸上,酥酥癢癢。
他必須立刻去換一件乾淨的裡衣,他絕不能在衛昭面前失態。
衛昭又一次敏銳的察覺到,小太子無論身體還是情緒都發生了更為微妙的變化。
混雜了少年獨有的清爽氣息和酒氣的味道瀰漫在空氣裡,一點點鑽入鼻尖。若細細品味,就會發現隱藏在這兩種味道之下的,是另一種不易引人注意的味道。
像酒與某種花香的混合物。
衛昭最終將視線定格在那少年胸前被酒水洇濕的藍錦衣料上。
那是……
衛昭微微擰眉,剛要作出計較,只聞「砰」得一聲,被自己困在臂間的那具溫軟身體竟毫無預兆的滑落了下去。
……
「什麼,太子殿下也中毒了?而且中的是和大皇子一樣的毒?」
剛被搜完身、正聚在廳中抱怨定北侯帶回的那群將士行事如何粗魯的眾人一聽這訊息,簡直要瘋了。
雖然他們做夢都想把那個前朝太子從儲君之位上趕下去,但絕不是這種玩火自焚的方式啊。
哪個沒腦子的這麼沉不住氣!
「這下可怎麼辦,咱們真是有一千張一萬張嘴都說不清了。」
事態發展越來越超脫控制,連二皇子穆驍都神色陰沉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一言不發,四皇子和五皇子也跟落水斑鳩似的,並肩偎在一起,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
有個膽大的沒忍住,用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試探道:「定北侯,該不會是您……」
畢竟您和太子有仇的事,整個大穆朝都知道,要是趁著剛剛搜身的機會惡意報復,十分講得通。對,十分講得通。
「一派胡言!」
衛閎一直在後堂陪伴昏迷的穆珏,這時走了出來,先厲聲訓斥了那個滿嘴放炮的工部官員,便口氣冷硬的問衛昭:「陛下既把案子交給了你,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處置?」
帶了明顯責問的意思。
衛昭習以為常,沒立刻回答衛閎,而是朝外拍了拍掌。兩名身穿綠袍的內侍應聲而入,腰間掛著刻有「承」字的木牌。
「這二位是在承清殿貼身伺候陛下的內官,方才我特意讓王總管留下的。」
衛昭迎上衛閎目光:「接下來就由這兩位內官對本侯和衛閣老進行搜身。待證了咱們叔侄的清白,侄兒這個主審官才好繼續做下去。省得有人懷疑侄兒挾公報私,蓄意謀害儲君。」
方才被衛閎訓斥的那個工部官員立刻嚇得縮了縮脖子。
今日參宴的賓客包括太子與諸皇子在內都被搜身了,只有大皇子恩師、一直待在後堂的衛閎沒有,眾人礙於衛閎內閣之首的身份不敢多說什麼,但心中確有不服氣。如今衛昭主動提出,眾人倒佩服他行事手段。
早聽聞這叔侄兩個十分不對付,見面如同仇人,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眾人以為衛閎會當場發作,不料,他只是板著臉道了句「理應如此」,也不看衛昭一眼,便一振衣袍,跟著內侍往旁邊雅室去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之後,那兩個內侍重新出現在大廳裡,當眾宣佈搜檢結果:「定北侯和衛閣老身上都未發現毒物。」
「現在能說怎麼辦了吧!」
衛閎整理好衣袍,一進廳,便繼續沉聲質問衛昭。
這正是在場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一時間數十道目光全部都聚到了隨後進來的衛昭身上。
衛昭三下五除二的扣好護腕,鬆鬆一笑:「本侯會派人送諸位回府。在案子查清之前,諸位就好好呆在府中,哪裡也不要去了。」
說白了,就是各回各窩、到自己家裡坐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