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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製的蠶絲衣料,沾水即為半透明狀,離得近了,隱約可窺見昨夜留下的印記。衛昭忍著指尖的炸起的細密酥麻感,耐心且溫柔的揉捏著少年勁瘦的筋骨。
穆允幾乎能清晰的感覺到自晨起便纏綿在骨內的酸脹一絲絲抽離身體的過程,自然舒適無比,可享受著享受著,就逐漸察覺到不對味兒。
這種力道拿捏恰好、以內力化瘀的按摩手法,豈是大棉襖這種不懂武功的人能做到的……少年生生被自己想法嚇了一個機靈,險些從水裡撲騰起來,待扭頭一看,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眸及熟悉的俊朗面孔,方睜大眼睛,不敢相通道:「師、師父?!」
「師父怎麼來這裡了?」
「師父不需要忙軍務麼?」
「師父是何時到的,為何也不只會我一聲?」
少年喋喋不休的嘮叨了好一陣,一直到被衛昭從溫泉裡抱出來,方攀上對方脖頸,略心虛道:「雖然我答應了師父要在府裡好好休息,可今日天氣這般好,若不出來轉轉,實在太可惜了。」
衛昭把人放在石上,取過毛巾,耐心替少年擦著烏髮,聞言長眉一挑,「嗯」了聲,抬了抬下巴,道:「僅是因為天氣好?」
穆允自然沒臉說是因為自己渾身骨頭都痠疼的快要散了架,實在有些撐不住才想到了泡溫泉這一招,特別篤定的點頭:「真的!真的只是因為天氣好!師父若不信,可以問大棉襖。」
衛昭好笑,只當沒瞧出他那點小心思,剛要開口逗他兩句,少年卻好似察覺到什麼似的,更緊的攀住他脖頸,搶先道:「師父,那解藥,到底何時能好?太醫看過了嗎?可有問題?」
「咳。」
此事倒是戳中了衛昭的心窩子。
未免讓淳于傀那等齷齪行為汙了小傢伙耳朵,衛昭摸了摸鼻子,及時轉移話題:「唔,解藥太醫還在研究……師父今日過來,是有件重要事要與你說。」
「哦。」
少年不掩失望的鬆開手臂,轉頭從旁邊石案上撿了顆葡萄丟進了嘴裡,並將另一顆餵給衛昭,道:「師父說吧,什麼事。」
他語調輕鬆隨意,顯然不覺得這事會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因為他明白,別說真有大事,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有便宜師父替他擋著。他不害怕。
衛昭一怔。葡萄酸澀汁液在口腔中瀰漫開來,來時只顧著擔憂小傢伙的「病情」,並未打太詳細的腹稿,此刻兩人四目相對,近在咫尺,他喉間倒似梗了根刺一樣,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師父,可能要領兵去南疆了。」
良久,衛昭聲音輕如落羽般道,尾音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顫抖。
四周忽然靜的落針可聞。
少年正在剝葡萄的手突得一僵,手中那顆又圓又大的紫色葡萄也咕嚕嚕滾到了地上,繼而滾進草叢深處。
少年沒吭聲,執著的跳下石頭,扒開草叢,將那顆圓溜溜已經沾了泥的葡萄重新撿回來之後,方悶聲問:「何時出發?」
衛昭:「三日後。」
又一陣沉默。
穆允緊緊攥著那顆葡萄,彷彿抓住了某種力量似的,直到皮破漿流,紫色汁液溢滿指縫,終於抬起頭,嘴角一彎,目光湛然如水般道:「好,我到城樓上為師父送行。」
衛昭煞是意外:「你不隨師父一起了?」
如果勸服這小傢伙留下,可是在他看來最為棘手之事。
穆允搖頭,眼睛澄澄明明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不懂行軍打仗,去了只會拖師父的後腿而已。我留在京中,做師父的後援。我……」
畢竟是偽裝出來的堅強,少年喉間一堵,有些說不下去。
衛昭嘆了口氣,攬過少年腰肢,將人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