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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了半個時辰，沈予就在他身邊站了半個時辰，一言不發，賭氣似地盯著他，時不時看他寫的字。天氣還沒轉暖，他一動不動站得腳都僵了，身上也給風吹得發冷，愣是一步都沒動。

鍋裡的湯都要煮幹了，江亦行放下筆，拎起桌上的紙抖了抖，滿意地說：&ldo;嗯這個送給小予當做定親禮物再好不過了。&rdo;

沈予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就算江亦行說手上那張字是送給他的，他也開心不起來。

他手腳都幾乎凍僵，臉色難看，準備再問最後一次，問完他就走。

&ldo;先生，您的心上人今年多大年紀了?&rdo;

沈予的語氣極剋制，克製得過了，反而讓江亦行把他心底的情緒聽了個明明白白。

&ldo;他呀，跟你一般大，也是這正月生的，兩天就生日了。&rdo;

江亦行收好筆墨，像是這才想起那鍋湯，走到火邊低頭一看，&ldo;哎，怎麼就給我煮幹了?還剩一點，小予喝一點?&rdo;

他一邊盛湯一邊招呼沈予，豈料沈予今日不知是哪裡來的膽子，匆忙說了句不用了，竟然轉身就走。

江亦行一笑，手裡的勺子差點抖落在鍋裡。

此後的幾天沈予照常來偏院，但是每次來都沒什麼好臉色，江亦行問他親定得怎麼樣，他敷衍了事地回他不知道，就&ldo;專心&rdo;看書了。

這天江亦行決定治治沈小公子這與學識同步見長的脾氣。

等沈予臨好一帖字交到他手中轉身將要走的時候，他從身後勾住他的衣領，說：&ldo;允許你走了?&rdo;

&ldo;先生還有什麼吩咐?&rdo;沈予於是又轉過身恭恭敬敬地問他。

&ldo;今日生辰了?&rdo;他合上手中的摺扇，笑呵呵地問沈予。

沈予點點頭，始終沒什麼情緒：&ldo;是的，是今日，先生有空的話，晚點來一起吃飯吧。&rdo;

&ldo;剛剛你怎麼不說?我要是不叫住你你是不是不打算請我了?&rdo;江亦行走了伸手用扇子攔住他，又在他面前展開，&ldo;這幾天你跟先生鬧脾氣?&rdo;

沈予彆扭地轉了視線去看別的地方。

&ldo;還想要生日禮物麼?&rdo;江亦行又軟聲哄道：&ldo;你今天生日宴結束了來找先生，先生有禮物送給你。&rdo;

回院子的路上，沈予頭一次希望自己還是大半年前那個傻子，什麼都不明白，不會讀書寫字就不會了，不像現在儘是做些自己不愛做的事情。

比如娶親。

他仔細想想，好像江先生出現之前自己偶爾也會想像一下未來的娘子是什麼樣子，可不知道從哪天起，他就沒想過了，反而是知道先生有心上人之後，一門心思就想知道先生的心上人是什麼樣，在哪裡，先生為什麼不與她成親。

一頓生日宴吃下他都心不在焉，沈夫人與他說了幾遍讓他和宋家小姐見個面，他都沒什麼反應。

沈老爺於是敲敲碗邊：&ldo;你娘跟你說話呢!&rdo;

他如夢初醒，隨即就說了句：&ldo;不去。&rdo;

&ldo;嗨我說你這小子，你‐‐你為何不去!&rdo;沈老爺放下碗，筷子支在碗裡撐著下巴，又道：&ldo;人家宋小姐知書達理，十四歲的年紀，學識還比你淵博!你還不見人家?!&rdo;

沈夫人也適時跟著補充：&ldo;是啊兒子，你想想，你現在好不容易呢‐‐&rdo;

沈予啪的放下碗，顧不上禮節，從座位上站起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