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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歇著。青苗出去，將門帶上，林依緊接著上了門栓，再走進裡屋與張仲微道：&ldo;天色已晚，娘大概已睡了，不會來尋我，咱們先歇罷。&rdo;

張仲微應了一聲，曉得她今日心情不好，自覺地提過水桶，倒水洗腳。林依捂嘴笑了一時，上去同他一起洗了，上床安歇不提。

第二日早起，照例該買菜，但頭日待客的魚肉還有剩的，青苗便來同林依商量，今兒吃一天的剩菜，傍晚時再去買菜，起碼能剩一半的錢。林依覺得這主意不錯，但卻擔心張棟與楊氏責怪她小氣，於是猶豫不決。

張仲微出主意道：&ldo;咱們去買幾樣好點心，送與爹孃做早飯，先哄得他們高興，再講吃剩菜的事。&rdo;

林依笑道：&ldo;我看自從你與那兩名衙役打過交道，就很學會了些彎彎道道。&rdo;

張仲微朝她一拱手，笑道：&ldo;哪裡，都是跟娘子學的。&rdo;

青苗瞧著他兩夫妻打情罵俏，不好意思，便準備避出去。林依見狀，忙道：&ldo;青苗提上菜籃子，把咱們自家的碗拿上幾個，免得將點心端回來吃完，還要去還碗，好不麻煩。&rdo;

青苗照辦，一時準備妥當，三人出門，由張仲微帶路，到一家有名的胡餅小店，將那門油、ju花、寬焦等各式胡餅，一樣買了一個，帶回奉與張棟和楊氏。

張棟不愛麵食，不過嘗個新鮮，吃了兩個便丟下，拉著張仲微出門逛去了。楊氏卻是東京人，大愛此物，一連吃了三個才停歇，又叫林依坐下，道：&ldo;就在這裡趁熱吃了，免得再端過去，被外頭的冷風吹涼了。&rdo;

林依見房中已無旁人，料得楊氏是有話講，便依言坐了，拿個胡餅慢慢啃著。

楊氏待她吃到一半才開口，問道：&ldo;聽說流霞昨日不聽話，被你教訓了？&rdo;

林依忙將口中的胡餅嚥下，搖頭道：&ldo;娘想是聽岔了，並沒有此事。&rdo;

楊氏示意她繼續吃，道：&ldo;下人不聽使喚，本就該打，這沒有甚麼，我不過問問罷了。&rdo;

林依生怕她誤會，忙道：&ldo;我正想問問流霞呢，她昨日披頭散髮跑到我屋裡，連聲叫我不要打她，我與官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又一陣風似的衝出去了，叫我們好生奇怪，不知她這番舉動究竟為何。&rdo;

她一面講，一面想著，若是楊氏不相信，就把張仲微拉來作證，或者要求流霞列舉證人。但楊氏的表現十分平靜，彷彿在聽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待她講完，點頭道：&ldo;那妮子這兩天鬧彆扭，你別與她一般見識。&rdo;

林依愣住，楊氏這樣輕易就相信了她的話？

她驚訝的表情太過明顯，楊氏一眼便看出，微微一笑，道：&ldo;流霞的小把戲，也就濛濛沒腦子的人，我是不信的。不過媳婦你太心善，下回再遇見此等事體，先來告訴我，看我怎麼罰她。&rdo;

林依怎麼也沒想到，楊氏會講出這樣一番話來，更為驚訝了。

楊氏示意她繼續吃胡餅，免得冷掉了，又緩緩道：&ldo;我要與你爹收通房，是沒得辦法的事，你們還年輕，又不是生不出兒子，何苦來哉。&rdo;她講著講著，笑了，道：&ldo;你若真礙著面子，將這沒影兒的事應承下來，可就讓我瞧扁了。我不喜三郎媳婦，就是因著她立不起來，一味委曲求全。&rdo;

林依說不出的感激，語有哽咽，道：&ldo;娘，不瞞你說，我猜過流霞的心思，生怕你要順水推舟，把她送與仲微做通房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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